「是那東西嗎？」胖子大喊，「那個塔尖尖？」

    「開過去。」指引者裝填上榴彈，瞄準了尖頂。

    白驚正對着尖頂往前開，越來越近，指引者扣動了扳機，榴彈呼嘯着射中尖頂，轟然爆開。

    尖頂紋絲不動。

    指引者繼續裝填榴彈，發射，每次都異常精準地轟擊在同一個位置上，在車子距離尖頂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尖頂終於被炸開了一個缺口。

    「柘，你是榴彈之王麼？」胖子說，「打得可真特麼准。」

    榴彈射出去之後，基本上是個拋物線，精準度並不容易控制。

    白驚很想告訴胖子，指引者不是榴彈之王，他是強化之王。

    全地形車開到了塌掉一半的尖頂前停了下來，幾個人跳下車，背上裝備，跟着指引者走向了那個炸開的缺口。

    黑色的巨石條砌成，露出一個大洞，整個尖頂是傾斜的，風聲從洞口傳出，這是強烈的對流聲音。

    「面罩。」指引者看着白驚和胖子。

    兩個人取出面罩戴上。

    「都打開指示燈光，就是你們身上的燈帶，方便我們能找到彼此，我會打開照明的燈光，你們都跟着我，有沒……」

    「沒有問題。」不等他問出口，白驚和胖子就一齊答道。

    「都學會搶答了。」指引者悻悻轉過身，縱身跳進了洞口，向下滑了下去。

    接下來是胖子，白驚跟在後面，妮克在最後面。

    尖頂大概有六十度，這是個很大角度的斜面，石面不是很光滑，幾個人下滑的速度很快，燈光閃爍，周圍的黑暗飛速往後退，空氣就算在面罩的過濾下，也依舊是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

    但意外的，裏面很涼爽。

    「再這樣下去，我這褲子要磨破。」胖子叫道，「想不到我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要重溫開襠褲。」

    「我們拒絕視覺污染。」白驚道，「你可以團成一個球往下滾。」

    「滾蛋，這是什麼餿主意。」胖子大怒。

    「這你就不懂了，減少摩擦力。」

    「老子是懂王，怎麼不懂？」

    白驚笑了笑，現在又承認自己是懂王了？

    指引者僵硬地扭過頭來，豎起了中指，他顯然沒想到這麼嚴肅的行動中，居然有兩個活寶在鬥嘴。

    「注意，到頭了。」他扭回頭看着下方，接着整個人往下一沉就不見了。

    白驚繃緊身體，失重感忽然湧來，迅速往下墜去，下面發出沉悶的聲音，燈光照射着，他雙腳接觸到了堅硬的地面，身體一沉。

    右掌按住地面緩衝，接着抬起了頭，站了起來，妮克在身後落下，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四個人很有默契地站成一個圓形，舉槍對着四周，槍管下的槍燈光線筆直地射出。

    像是尖頂下的一個大廳，縫隙中有連成一線的白沙，沙漏一樣淌落，燈光照過去，全是黑色的岩石，掃視了一圈，白驚發現，這個地方似乎竟然是在岩石中開鑿出來的。

    歪掉的只是尖頂部分，下面有一部分坍塌掉了，但是結構沒有變，巨大的黑色條石排列的非常緊密，依然保持完整性，讓這裏仍然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居然是這樣。」指引者道，「這裏只是最上層，我們需要繼續往下。」

    「這裏不是神廟嗎？」胖子左看右看，「陵墓不在這裏？」

    「呵，你想得太簡單了。」指引者看了看方向，朝前面看去。

    「神廟在湖底的岩層下面，大概是有一個很大的空間，有空氣，所以建造陵墓的工匠實際上並不需要在水下工作，他們只需要潛進神廟就可以了。」指引者確定了方向，做出前進的手勢，幾個人快速跟上。

    真相其實很簡單，前提是要親眼看到。

    「下面還有多深？」妮克冰冷的聲音傳來。

    「很難說，如果原本是在地面上，那麼很可能會超過五千米，這裏實際上是湖底，至少也應該有兩千米。」指引者答道。

    「露出地面的那些方形建築，應該也是神廟的一部分吧，我們為什麼不從那裏面進入？」胖子突然叫了起來，「如果它們都是神廟的一部分，那神廟得多大？」

    「它們的確算得上是神廟的一部分，實際上應該只是露出湖底的標誌物，標誌着神廟的範圍，不從那些地方進入是因為，它們不是核心區域，這裏才是。」指引者說，「雷燼軍火的人可能會從那些地方進入地下，但那不會是令人愉快的過程。」

    「那裏面有什麼東西？」白驚問。

    「那些方向建築是深淵生物的拱衛之地，它們從那裏進出神廟。」指引者說，「大概也是我們最大的阻礙。」

    「你是說它們還活着？」胖子問，「這都多少年了，它們吃什麼？以前有魚，現在魚蛋都沒有一顆。」

    「它們可是不死生物。」指引者停頓了一下，「不死跟活着，以前可能差不多，現在是兩個概念。」

    屍鬼的狀態。

    白驚皺了皺眉頭，眼前突然閃起了白光。

    【你探索到了新區域，獲得獎勵：輪迴點數10】

    他忽然覺得，這就像是在打卡簽到。

    指引者停下了腳步，低頭望着前面，燈光照過去，一大片寬度超過五十米的巨大石階出現在眼前，往下方斜着延伸，看不到邊際。

    空氣中泛着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白驚望着遠處的黑暗，有一種站在無限廣闊水面前的錯覺。

    實際上這裏距離托姆湖確實已經不遠了。

    前面的空間比他想像中的要大太多，精神星鏈往前一顆一顆延伸過去，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有一片虛無。

    這裏跟廢棄工廠下的7號深淵，大概是同一個類型。

    「我特別想在這裏來一發。」胖子喃喃地道，「照明彈。」

    「沒有這個必要，會招來你想不到的麻煩。」指引者慢慢往下走去，「我要提醒你們，服從指揮，不要貿然使用槍械，如果遇到什麼東西能用冷兵器解決的，就不用熱武器。」

    白驚拍了拍胖子，跟着往下走去，妮克仍然走在最後面，指引者在前面慢慢往下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移動，保持着固定的節奏，台階每個都有兩米寬，走起來很彆扭。

    星鏈在頭頂上方懸着，在精神中俯視的話，白驚感覺就像是在看着幾隻緩慢爬行的螞蟻。

    半個小時後，前方出現了一個石台，上面浮現起一個高大的影子。

    一個扭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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