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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臉,當然是真的。」
雷震譏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覺得,用這種方法就能騙過我的話。那麼,恐怕你會非常失望。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偽裝的辦法並非僅有貼制麵皮。據我所知,還有另外一種方法,比這更加難以察覺。」
「是什麼?」
「如果,一對外貌極其相似姐妹,在旁人無法分辨究竟的情況下,交換了彼此之間的身份。哼!哼!哼!你覺得,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姜原的臉色,如同紙樣煞白。儘管如此,她仍然打起精神勉強露出一點點笑:「你,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其實你應該很清楚!」
雷震摸了摸已經完全恢復的面頰,以無比古怪的口氣慢慢說道:「殺掉自己姐姐的時候,你心裏又在想些什麼呢?姜琳?」
就在這句話最後兩個字脫口而出的一剎那,女行政官的喉嚨里,突然爆發出一陣類似浸水者絕命前發出的可怖呼喊。乍一聽去,仿佛是一頭被困在陷阱里的野獸在嘶吼。
姜琳永遠也不會忘記,當自己用斧頭砍下姐姐姜原腦袋的時候,從她眼中顯露的恐懼與不信。
從小到大相依為命的妹妹,竟然會殺了自己?
而且,下手根本沒有任何顧忌。直接一擊斃命。
黃區,是一個充滿死亡,同時也是充滿機遇的世界。
曾為護士地姜原,悉心照料着每一個垂危的病患。很自然地。當倍受感激的難民們在此建立起紅月城,決定永久定居的時候。這個善良的女人。幾乎是在所有人的一致贊同下,被推舉成為城市的行政總監。
姜琳總覺得:姐姐不適合這個職位。不管任何時候,權力,都應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要姜原把權位讓給自己,肯定沒有問題。
但是,旁人卻絕對不會容許一個陌生人擔當重任。
殺掉親如手足的同胞,冒名頂替成為新地行政官。由於姐妹倆相貌沒有任何區別。在旁人看來,自然無法分清其中的差異。
「按照我的本意,其實不想殺你。至少,現在還不想要你的命。但是,你實在太過於貪婪。無奈之下,我只能這麼做。」
當施然按照雷震的命令。舉起手術刀即將刺穿姜琳咽喉的一剎那。女行政官那顆幾近呆滯地腦子裏,忽然想到一個非常奇怪,卻又極其關鍵的問題。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
望着施然手中剛剛剝下的新鮮麵皮,雷震只覺得一陣感慨。
之前那句話,倒不是安慰死者的折口之言。而是他內心的真實所想。
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沒有動過殺人的念頭。如果不是姜琳逼迫太甚,說不定,她還能在城市行政總監這個位子上,繼續呆下去。
讓城市混亂,更換其中的主導權。這是神秘人在電話中交給他地任務。
雷震無意接管城市。對於這些用破石爛瓦堆建起來地貧民窟。他實在沒有半點興趣。
但是。他卻需要在城市中獲得絕對的支持者。從而可以在暗中操縱城市所擁有地力量。
放上一名「子體」冒充霍格地意義,就在於此。
相比權力。雷震更為關心的。仍舊還是自己地實力。。。。
至於姜琳的出現,完全出於意外。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能夠知曉這個女人隱藏在腦海深處的秘密。
他只知道:當兩個人相互糾纏在床上做愛的時候,姜琳的大腦意識,完全透明地顯現在自己的「眼前」。從中,他「看到」了姐妹相殘的一幕,也看到了姜琳如何毀屍滅跡,如何模仿姜原的動作,騙過了城中所有的人。
也許,這就是生命本源的力量。
若以進化九體的程度來看,雷震的實際能力,其實已經超越了「強極」的概念。
在過去的一年裏,他曾經擊殺了數以千計的變異生物。以此作為訓練,所獲得的結果,便是手、眼、觀察速度、反應能力等各方面基本素質的大幅提升。
在幾個世紀以前的地球生物學界,曾經有人斷言————如果人類的體格能夠進化到極至狀態。那麼,由大腦外放而出的探測意識,足以抵消眼耳口鼻等器官對於外界的感知能力。純粹意識形態的交流,也將成為人類所有感官至高無上的存在。
雷震無法確定:發生在自己與姜琳之間的情況,是否屬於此列?或許,正是因為自己的思維意識能量過於強大,這才得以知曉對方腦海里潛在的秘密吧。。。
一名身高、外形與女行政官頗為相似的「子體」,被指定成為姜琳的頂替者。她會根據「母體」的要求,把這座新興的黃區城市,在人們無從察覺的情況下,徹底變成自己手中的控制體。
「頭兒!她怎麼辦?用藥水化了?還是就地埋掉?」
正要走出房門的雷震,卻被施然指着橫臥在地,已經被剝去麵皮姜琳的屍體動聲問道。
「埋了。。。
不知為什麼,雷震忽然想起那個被當作「生貨」吃掉的女孩。
連親人都不肯放過的姜琳,雖然心狠手辣。但就其本質來說,卻是一個頗為漂亮的年輕女子。
她身上的皮膚非常緊湊,肌肉也足夠嫩滑。尤其是那層分佈均勻,厚薄有至的皮下脂肪,更令她的身體摸上去,有種彈觸極好的手感。
紅月城內的糧食配給本來就不是很多。
放着如此好肉不吃,偏偏要去餓肚。。。。下最呆的瓜貨。
第二天。當雷震與手下一干「子體」離開紅月城地時候。「好又來」餐館的胖堂倌口袋裏,也多了半包當作餐料加工費地香煙。
作為顯著的文明標誌之一。電話的大量使用,曾是地球高等生命擁有智慧的象徵。即便是在穿越沙漠的洲際公路附近,通常也能看見一個個半埋在流沙之中的破舊自助電話。
熾熱的陽光,把平整地柏油路面曬得滾燙、發軟。裹脅着大量沙石的半液化瀝青,緩緩地朝着道路的基礎蔓延。將原本高於地面的路基,最終流淌成為一片略微凸起的地方。
雷震紋絲不動地站在一塊風化的沙岩旁邊。默默地望着斜掛在一根電線杆子上地磁卡電話。
他知道:那個無所不在的神秘人,正躲在某個無法被看到的角落裏。仔細地觀察着自己。但是,自己卻根本無法找到他的存在。
這是一種無法比擬的優勢。
找不到對方,也就談不上什麼反抗。
所以,儘管對於這種無形的操縱,雷震總是感到無比的憤怒。卻也只
奈何地接受。
只要有電話,對方就一定能夠找到自己。這已經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