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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凜的香氣,好像能夠滲透入人的五臟六腑,溫養心肺。
就在這時,田十揮動菜刀,把幾個鮮亮的果子切開,然後也一同放到鍋里,再以小火慢慢地熬燜。
「這樣行嗎?」
安知吞了吞喉嚨,有幾分擔憂:「那果子,很辣的……」
「放心,我心裏有數。」
田十笑了笑,伸手道:「猴兒酒!」
「來了……」
葉閒立即把一壺酒奉上。
田十隨手接來,就直接倒入了鍋中,然後蓋上了蓋子。再取來一條紗布,在鍋與蓋的縫隙之間纏繞了幾圈,阻止蒸氣散發。
小火慢燉,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數米高的松木柴,已經消耗了大半。還剩下二三十根,矮矮的一層。
「柴火好像不夠了。」
葉閒問道:「要去砍一些回來麼?」
後山上,也有不少松木。有些被風吹倒了,橫七豎八的折斷,曬乾,也可以用來應急。
「不必了,這些足夠了。」
田十氣定神閒,掐算得十分精確。
他算準了時間,輕輕的扯開了纏繞的紗巾,然後按住鍋蓋,回頭道:「關鍵的時刻來了,你們閃開……」
「什麼情況?」
祁象等人,自然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從善如流,退到了廚房角落。
就在這一瞬間,田十改按為提,把鍋蓋掀開了。
「呼……」
風卷氣動,一朵十分濃厚,純淨如白雲的蒸氣,就裊裊升起,匯聚在空中,仿佛一柄打開的傘。久久沒有消散。
霎時,一抹馥郁的香氣,也隨之瀰漫。
那是一種混合了花香、酒香、湯香的特殊香氣,清香濃而不膩。不刺鼻,不嗆人,如同清新自然的空氣,讓人迷醉。
「差不多了。」
田十低頭打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接下來。他就打開了旁邊的冰櫃,在櫃中取出了一大盆魚肉。
在冰凍了大半天之後,切得很薄的魚片,掛了一層晶瑩雪霜。在雪霜的映襯下,魚肉片顯得更加的白膩,比羊脂還要剔透。
此時,田十輕輕一倒,一片片魚肉,就直接落入大鍋中。
滋滋滋……
冰肉落進滾鍋中,立刻產生了強烈的反應。一道濃濃的霧氣長起,沸沸揚揚的高湯,卻稍微有些冷卻。
這個時候,田十把大鍋蓋上,又在灶下添加了幾根松木。須臾,小火變成了大火,金黃色的火焰如蛇吐信,十分的旺盛。
「開始了……」
忽然,田十雙手一攥,慢慢地提到了胸前。他凝聚內勁。突然揮手一拍,一掌下去,就打在了大鍋的柄端。
呼啦!
直徑有兩米的大鍋,忽然之間動了。按照順時針方向,轉了一圈。鍋底與磚灶摩挲,又卷帶了灶中的火焰吞吐,場景倒也頗為嚇人。
「這是……」
祁象微微一驚,忍不住細看。
只見這時,田十又是一掌過去。大鍋旋轉得更快。但是神奇的是,在大鍋轉動的時候,不管是鍋蓋,不是鍋中的湯肉,卻沒有絲毫灑泄的跡象。
祁象側耳聆聽,也知道田十拍動大鍋,不僅是讓它轉動而已,在大鍋轉動的過程之中,鍋中的湯魚,也跟着翻騰盤旋。
灶火很旺,大鍋在轉,湯魚沸騰。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在這段時間內,田十不斷的添加木柴,同時保持大鍋的高速轉動,掌控其中的火候……
這對田十來說,也算是一個負擔。他有些累了,額頭上蒙上了一層水珠,不僅僅是汗,更有蒸氣水霧。
當然,哪怕再累,他雙手的動作,卻依舊沉穩。不過很快,灶下的柴火,卻已經燒完了,甚至連最後一點木炭,也一點一點化成灰燼。
「田……」
葉閒才想開口提醒,卻被安知攔了下來。
「他心裏有數,不用我們管。」
安知目光閃爍亮光,有幾分欣喜:「估計,快得了。」
對此,祁象表示認同。因為他也發現,田十轉鍋的動作,也越來越慢了。慢慢地,慢慢地就停了下來,悄然無聲。
大鍋一穩,田十的身體,卻晃了一晃。就像那種,蹲坐久了,忽然站起來,就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的狀態。
祁象眼明手快,立即上前攙了一把。
半晌,田十才恢復過來,臉上儘是疲倦的笑容:「有勞了。」
「沒事吧?」祁象問道。
「有些脫力而已,坐一會兒,就恢復了。」田十擺手,微笑:「幸不辱命,這魚……也算是做好了。」
葉閒喜形於色,湊了過來:「看看,打開看看!」
「我來!」
安知也不磨蹭,直接提蓋一掀,然後身體稍微後仰一避。按照他的預想,這個時候在鍋體之內,應該冒出一大片雲霧才對。
然而出乎意料,鍋內十分平靜,連一縷熱氣都沒有冒出來。
「咦?」
不僅安知迷惑不解,連旁邊的葉閒,也愣了一愣。兩人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飛快探頭,看向了鍋內。
乍看之下,兩人的眼睛圓睜,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情景。
「怎麼了?」
祁象帶着幾分好奇,也忍不住湊近觀望。
一看之下,他就明白了安知、葉閒發愣的原因。因為在在鍋之只,本來快溢滿的高湯,卻全然消失不見。在鍋底之內,就是一片片晶瑩如玉,仿佛透明雪花膏的魚肉。
一片片魚肉,仿佛蝦球似的,蜷縮起來,十分的肥嫩多汁。
但是奇怪的是,這才煮好剛要出鍋的魚肉,竟然好像冷卻了幾個小時似的,表面上沒有絲毫的熱氣升騰。甚至連一點香氣也沒有。
「這是……什麼情況?」
三人看不懂了,不由得轉頭,望向了田十。
此時,田十休息好了。拿了四個大盆過來。他一手拿鍋鏟,一手把盆擺放整齊,再在鍋中把魚肉剷出來。
一大鍋魚肉,分為十成,其中四成分在一個盆中。剩下的三個盆。每個盆裝兩成。
這樣分配下來,不多不少,也沒人有意見。相比之下,大家更加關心的是,這一鍋魚肉,與他們想像中的,似乎有些不同啊。
看着好像冷餐似的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