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喲,這不是於兄弟嗎?」
一瞬間,一個人笑了,親切友好道:「怎麼,帶錢來了,要還我們?」
輕飄飄的一句話,說明了那個人,的確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直接把踹門的事情忽略過去,直指問題的核心,一擊必殺。
聽到這話,於憶整個人就蔫了,驚慌失措,恍恍惚惚,恨不能把頭埋在沙子裏,從來沒有出現過。
「聽說,這裏有牌局。」與此同時,祁象開口了,淡聲道:「恰好,我閒得無聊,也想玩一把。怎麼樣,歡迎嗎?」
房中幾人,面面相覷,在交換眼色,揣測祁象的身份。其實也不必多說,看到了於憶,他們就知道了,祁象肯定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既然確定對方不懷好意,又何必客氣呢。
霎時,一個人臉色沉了下來,冷笑道:「朋友,我們不懂你在說什麼。於兄弟,你來了正好。你欠我們的錢,也該還了……」
「對啊,一共七百萬。」
旁人配合默契:「你哭求我們,放寬幾天,我們答應了。可是現在,你自己找上門來,是不是意味着,有錢還了?」
「我……」於憶啞口無言,有苦說不出。
祁象忽然問道:「你們說他欠了錢,有欠條嗎?」
「當然有,白紙黑字……」一個人說道,示意另外一個人去拿。他們之所以這麼配合,主要是眼力不差,知道能夠直接一腳把一扇門踹飛的人,肯定不會簡單。
對於老江湖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夠和平解決問題。他們肯定不想多費力氣。
片刻,裏頭那人,拿着幾頁欠條走了出來。揚手道:「喏,就是這些……六張。分別是十萬,三十萬,五十萬,一百萬,兩百萬,三百萬……」
「算上利息,應該有七百萬!」
那人扇了扇手上的欠條,似笑非笑道:「於兄弟。這數字沒錯吧?」
於憶哪裏敢說什麼話,直接躲在了祁象的身後,不過心裏頭卻好像有一條毒蛇在啃噬,這鑽心之痛,讓他悔不欲生。
就在這時,祁象目光一瞥,伸手道:「拿來看看。」
「呵呵!」
那老江湖才不會上當,直接在手上把紙條展開,示意道:「你看,上面還有他的指紋。假不了。」
「是嗎?」祁象眼神一凝,輕輕點頭:「好……」
「呼!」
冷不防,一道焰光閃現。青煙飄浮。
「啊……」
那手拿欠條的人,忽然感覺手上熾熱,接着發現欠條竟然燃燒起來了,火舌吞吐卷舔,就要燒到了他的手上。
一瞬,他本能的鬆手,幾張欠條立即飄悠悠落地,在火光之中化為了灰燼。
「怎麼回事?」
旁邊幾個人又驚又急,全部都懵了。
忽然。祁象慢聲道:「對了,剛才誰說什麼欠條來着。能拿出來看看嗎?」
嗖……
幾個人心頭一顫,齊刷刷看向了祁象。如果他們再不知道,這是祁象在搞鬼,那麼他們就白行走江湖那麼多年了。
一個人臉青轉白,突然打了個哈哈,拱手道:「恕我眼拙,這位朋友……」
「少套交情。」祁象打斷道:「一句話,有沒有欠條。」
幾個人表情一滯,有人不憤,才想出頭,卻讓旁人拉住了,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沒有欠條。」
那種自己打自己臉的感覺,真的不怎麼好受。但是有人能忍,而且坦然自若,笑容滿面道:「是我們記錯了,欠條什麼的,只是一場玩笑。對,玩笑……」
唰一下,於憶在祁象身後探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什麼情況,欠條呢?
在他驚疑之間,只見那個人繼續說道:「這位朋友,欠條之事,就算是一筆勾銷了。山水有相逢,大家得過且過,你看怎麼樣?」
那人表面服軟,卻軟中帶硬,綿里藏針。
意思很明白了,可以給你這個面子,不再追究於憶欠錢的事情了,但是你也應該懂得剛好就好,給大家留下轉圜之地。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祁象聽懂了,嗤之以鼻:「不怎麼樣,你忘記了,我剛才說過,是來玩牌的。」
「今天這牌局,你們玩,固然最好。不玩……」
祁象忽然冷笑,手掌在門框上輕輕一按。撲哧一聲,堅硬的框架上,就留下了一隻掌印,陷入三分,掌紋清晰,雕刻似的層次分明。
需要說明是,門框是鋼鐵結構,又厚又硬,就算拿大錘子砸,也未必能夠砸得爛。可是卻在無聲無息之間,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痕。
如果這一掌,不是壓在門框上,而是打在人的身上……
想到這裏,幾個人頓時打了個激靈,眼中透出凝重之色,發現祁象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加不好招惹。
靠,有這麼厲害的朋友,怎麼不早說。幾個人看了眼於憶,心中各種暗恨。早說你有這樣的後台,誰敢坑你啊。
「這位朋友……」
此時,一個人站了起來,悄悄地比劃了一個手勢,誠懇道:「是我們眼拙,沒能認出真佛來。多有得罪之處,還請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到此為止。」
那人手指一比,形成了一個千字。
這是千門的象徵,懂的人肯定會給面子。畢竟千門的人,出了名的詭詐,又眥睚必報,一旦被纏上了,肯定是雞犬不寧,十分的麻煩。
一般情況下,對於這種類似狗皮膏藥的勢力,大家也是能避就避。
那人本來以為,只要亮明了身份,祁象肯定和其他人一樣,順水推舟揭過了此事。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祁象對於他的比劃,仿佛視若無睹,反而大步走進了房中。高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道:「來。開局……」
「這個……」
幾個人面面相覷,有些摸不准祁象的路數,十分的遲疑。
「不來?」
祁象笑了,牙齒很白,亮得耀眼:「那麼,就不要怪我發飆了。」
「咔嚓!」
話音才落,他剛才拍打的桌子,忽然就開裂了。就好像積木構建似的,被他一碰就嘩啦啪的散落,碎塊掉了一地。
「噝!」
一幫人看了,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特別是這個時候,主管也帶着幾個人上來察看情況。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他自然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