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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九暮終究還是沒有交上公糧。
幾乎是被推倒的一瞬間,那種恐怖的氣息,倒卷而來,讓興致高昂的小狐女,都給嚇了一大跳。
「這是?」
回過神來的小狐女,方才明白,陳九暮之前,並沒有在跟自己開玩笑。
陳九暮吐出一口濁氣,苦笑着說道:「天地之威」
小狐女回想種種,頗為後怕地說道:「我曾經見過火山、地震,還特地去海邊,見識過颱風海嘯——但沒有一樣,能比剛才那一下,給我的震撼更深」
她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方才睜眼,問:「能看一看嗎?」
小狐女要看的,當然不是陳九暮的那啥
而是那一顆「冥帝之心」。
正是這玩意,在當日救了陳九暮的性命。
但也是它,將陳九暮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連房事,都無法順利執行。
陳九暮沒有二話,直接祭出了冥帝之心。
儘管他竭盡全力,用自己的氣息,將其包裹,但那拳頭大、仿佛蘊含着億萬能量的傢伙,卻還是讓人為之敬畏。
就連見多識廣的小狐女,都止不住哆嗦起來:「這、這、這世間竟然有這等奇物?」
陳九暮將手一翻,準備將其收了。
卻不料小狐女卻攔住了他,有些激動地說道:「那裏面是?」
她指着冥帝之心裏面,仿佛活物一般蠕動的「東西」,忍不住一陣戰慄。
陳九暮苦笑一聲,說:「這就是冥門聖人的真身血肉。」
小狐女聽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竟是這般——聖人手段,當真讓人敬畏」
隨後她說:「難怪此物,能將你推入半神序列。」
陳九暮苦笑一聲,說:「我若入了半神,只怕你就要當寡婦了呢」
小狐女卻笑了,說:「那我就努力努力,想辦法跟你一起走。」
陳九暮搖頭:「一起走然後呢?」
「若是去了血月,我們可能就要直面血月之主了——雖說那條臭蟲被禁制於血月之中,是個囚徒,但瞧見它這麼多手的佈置,就知道血月之下,對它的實力壓制,已經到了最脆弱的時候了」
「我們上去,只能求死。」
聽完陳九暮的分析,小狐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唉,怎麼辦啊?」
對於這事兒,陳九暮也是束手無策:「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陳九暮心中,這世間,若說有誰能與血月之主對抗
那麼想來恐怕就只有一人。
那便是自家鉅子。
蒼耳子既然能夠在靈界,將血月之主耍得團團轉,又讓那廝這般顧忌,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只可惜,上一次匆匆打了個照面,卻沒有多聊幾句
當真讓人嘆息。
瞧見陳九暮飽受「冥帝之心」折磨的狀態,也知曉有這玩意在,兩人的結合,終究會有太多危險,於是小狐女也是「放」過了他。
兩人說了一些體己話兒,又聊起分別之後的種種。
最終話題,也落到了陳九暮目前的境況來。
現在的陳九暮,怎麼說呢?
屬於「又強又弱」
強的一面,在於即便是面對這世間大部分的強者——別說超凡,就算是半神序列,都有着將其拉下馬的實力和手段。
弱的一面,在於他跟誰,都基本上屬於一命博一命的狀態。
也就是說,殺手鐧只有一招
那拉誰下馬呢?
又或者,不使出殺手鐧的陳九暮,大部分的時間裏,基本上就是弱雞一個。
對於這事兒,小狐女卻安慰他,說沒事的。
一來你身邊有這麼多的朋友
我也在你身邊。
二來誰說「半神序列」,就要直接飛升?
前有一個多爾袞,晉升半神序列,後面又來了一個元朝帝師八思巴,更是直接從血月墜落而來
這些傢伙,依舊在人間禍害呢。
憑什麼咱們就要飛升了呢?
想辦法,找到這些傢伙能夠屏蔽天機的秘密
或許就有了轉機呢?
作為墨家的九長老,並且還是歡喜佛道場的半個主人
陳九暮自然不能一直蹲在這兒,享受清靜。
與小狐女單聊了許久,陳九暮終於接到了消息,駐紮在倉覺這兒的墨家高層,基本上都知曉了他回來的消息。
所以終究還是需要去見一見的。
與小狐女道了歉,陳九暮也是走出中控室,準備返回倉覺峰。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卻與老牛叔單獨見了一面。
如果說倉覺基地這兒,除了小狐女,誰是陳九暮最信任的人
那麼除了牛得華,再無旁人之選。
在一個狹窄陰暗的房間,陳九暮與老牛叔,單獨對話。
老牛叔沒有太過嘮叨,大概跟陳九暮講了講倉覺基地最近以來的建設和變化
又聊了一下塗山狐族過來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
塗山狐族,和墨家,終究是兩個不同的勢力族群
要說彼此之前,沒有一點兒衝突,肯定是扯淡的。
但黔靈妖后,是個氣度與手腕,都非同尋常之輩,在她的統領下,大家基本上還算是相安無事,沒有太多原則性的紛爭。
另外塗山狐族呢,基本上都落腳於虎跳峽南側,跟墨家呢,還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大家並沒有強行融合,而是守望互助、求同存異。
這些都是小事
當聊到眼下墨家面臨的危機時,老牛叔不但沒有太多焦慮,反而微笑着說道:「這些事兒,其實鉅子當年,就早就預料到了」
哈?
聽到老牛叔的話語,陳九暮不由得一臉驚訝。
看到他這一副「你不是在騙我」的表情,老牛叔笑了,說:「怎麼,你覺得我在吹牛逼?」
陳九暮搖頭,但還是說出了心中疑惑:「既然如此,為何不早點兒防範呢?」
老牛叔看着陳九暮,問:「你是想問,關於二長老的事兒,對吧?」
陳九暮沉默了一會兒,說:「也是,也不是。」
雲頂墨家內部的問題,不僅僅是一個臨時反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