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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費數年修行,積累的一口「積屍氣」全部轟了出去。
蕭長河已是心疼得面部抽抽。
不過,他早就設計過戰術打法。
一旦「爆劍」之後,身體如影隨形,穿過漆黑屍氣,一掌探出。
掌心黑氣繚繞,宛如鬼爪。
[蝕骨掌]
這一掌是他的殺手。
也是最後關頭,用來絕地翻盤的妙手。
只要對方退避。
就可藏身黑霧之中,悄無聲息的打出這一掌。
掌勁蝕骨熔肌,熔金斷鐵,沒有練成獨特金身法之輩,中了此掌,也只有死路一條。
可謂歹毒之極。
蕭長河這一撲早有預謀,不可謂不快,也不可謂不猛。
剛剛衝出黑霧籠罩,胸膛就是一痛。
眼前明明瘋狂掙命往前,拖槍逃逸的年輕小子,不知何時,以一種奇異的擰轉身體方式,扭得跟麻花似的,一槍斜斜上挑,從絕無可能處,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回馬槍。」
蕭長河眼神中全是不甘不服。
他當然知道回馬槍,也見過不少。
但從來沒有哪一次,見到過如眼前這位青年,用得如此詭異和突然。
出槍的時候,對方的腳步,甚至都沒有轉向,仍然朝着前方。
單憑腰部扭擰之力,上半身旋轉之勢。
刺出如此快捷而隱蔽的急速一槍。
「你敢殺我?」
不服的同時,蕭長河又有些不解。
自己是七大派之一黎山劍派的執事長老,身負要務,並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閒散弟子,這人就不怕黎山派前來尋仇。
「殺都殺了,廢什麼話?」
周平安槍勢一動,力量如潮,已經震碎蕭長河的五臟六腑。
感受到對方身上最後一絲生機消亡。
當下跳躍上前,一手拎着蕭長河,一手拎起田守義的屍身,躍過院牆,沒入沉沉夜色之中。
而此時,那些四散匯聚而來的着甲士卒,還沒跑到身邊。
幾人交手說來話長。
所用時間,也就十來個呼吸時間而已。
遠處金光一閃而滅,那股強大氣血精神,顯然已經停了下來。
應該是感應到這邊戰鬥結束。
也沒必要再急急衝來。
而另一股熟悉的氣機,同樣沒入黑夜之中
『幸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周平安拎着兩具屍身,心裏泛起喜意。
九重[鬼影步]全力運起,卻是越跑越快,差點都把青女給甩丟了。
急得紅袍女子額頭直冒冷汗。
「不會吧,那張根本圖,可是出不得意外。」
「會不會還留在府內?」
「不對,如此重要的東西,又不佔據地方,任何人都不會讓其離開自己的視線,應該是攜帶在身上。」
她糾結得很,想要提醒周平安,甚至直接索要「業火紅蓮觀想圖」,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萬一,提前暴露了意圖,讓他發現不對,心生歹意怎麼辦?
見着寶物了,就突然改變主意,本來的盟友,互相之間兵戈相向,也是常事。
若是在浣花樓見面之時,青女自問,自己還有着種種優勢,地位更高,話語權也更重,並不需要太過擔心周平安的想法。
經過夜晚這一次兇險戰鬥之後。
並且,險而險之的逃得一命。
她才發現。
原來自己才是弱勢的一方。
對方竟然不知以什麼方法,說動了林家三小姐林懷玉出手相助,攔阻強敵。
並且,在夜襲之戰中,表現出了令人震驚的武功與機變。
若是真正與周平安生死相拼。
青女就算是信心再足,自問取勝的把握,也不會超過三成。
這一點,她的認知很深刻。
更何況,此時還受了傷。
肩頭的傷雖然不重,多少也會影響到戰鬥力。
青女心中七上八下,正在患得患失。
周平安身形突然停下。
由極動轉為極靜。
似乎他的目的地,本來就是這處荒丘一般。
「沒人追來,就在這裏吧。」
「這裏?」
青女回頭望去,果然,城內雖然起了波瀾,縣尉府方向,也是亂糟糟的,隱隱有聲浪傳來。
那位佛門大高手的氣息,以及那道極其惹眼的金光,果然沒有再次出現
顯然是已經接受了縣尉身死的事實。
「上次與百草堂一戰,斬殺鄧元化與高晉等人,本想把百草堂一口吞了,結果,卻為田守義和蕭長河兩人做了嫁衣裳,好處都讓他們給得了。」
周平安看向兩人的屍身,就如看到兩個寶貝。
這當然是演出來的。
他早就看出了青女心中的忐忑和不安,卻是樂得晾一晾對方。
這位紅蓮天女,雖然看起來和和氣氣的模樣,實際上,骨子裏有着深深的優越感,沒有居高臨下的與自己說話,那也是因為人家的修養夠高。
可以理解,身為紅蓮天女嘛。
手底下那麼多高手,除了雲靈聖女之外,在廣雲分舵境內,她可能連舵主的面子都不用太過在意。
這一點,周平安從她的話里意思,可以察覺得到。
察覺出她心裏的高傲與自矜。
若不打消這股傲氣,把對方理所當然的支使念頭徹底抹消掉。
以後若是再有合作,或者發生事端時,又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周平安想的就很清楚。
『想要紅蓮觀想法是吧,開口說啊,你不開口怎麼知道你想要』
這一旦開口求人,天然就處於弱勢。
有時候,心理優勢,就是在一點一滴之中,進行博奕得來。
如果是面對林懷玉和小九兒,周平安自然不會玩弄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別人以真心待我。
我自真心待人。
人與人之間相處,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講究個對等原則而已。
「這是」
周平安俯身稍稍搜索了一下,就從田守義的懷中內袋裏,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