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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飛鷹是誰?」
周平安笑着轉頭問道。
「聽說是縱橫西南的獨行大盜,殺官造反,開倉放糧,視朝廷法度為無物,西南各州郡,此人名列通緝榜第三。
但凡擒殺此人者,賞黃金千兩,封從七品武騎尉。」
林懷玉面色清冷,緩緩說道。
「哈哈,看來,咱們這位立功心切的縣尉大人,是不太滿意從八品的官職,想升遷想瘋了啊。」
周平安哈哈大笑,環視四面八方圍着的青羊城衛,側着腦袋,眉頭緊皺,很是不解的又問:「到底是什麼原因,田縣尉竟然會覺得,他能拿下縱橫西南的獨行大盜厲飛鷹呢?莫非,就憑手下人多?」
他一邊輕言笑語,一邊腦海之中瘋狂燃燒心愿念力
先前看過記住的[鬼影步]秘譜,種種圖案以及秘訣從心中流淌而過。
重重關卡,一踏而過。
無數步法身法精髓,在腦海中化為本能,再融入骨肉筋絡之中。
他甚至,能感覺到,腰腿處的筋絡,隨着氣血沖刷,竟然悄悄的改易位置。
身體無聲無息的有了變化,肌肉骨骼都變得更加緊緻輕盈。
『但凡獨特功法修習,無不因血而變,隨念而改從而反映到身體上。
看來,以後修練各類武學之時,還是得看看是否衝突,能否融合成為一爐。』
周平安表面上沒有絲毫變化。
身法步法方面,卻是狂歌猛進。
一步直接踏入[鬼影步]第八重,日下無影的境界。
竟是比起鄧元化修練許多年達到七道幻影的境界,還要高了一層。
事實上,從谷底趕過來的時候,周平安就已然開始修練揣摸這套步法。
回現代社會那會,踢了辰天武館,雖然算是欺負弱小,並無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但是,以業餘傳武修習者的身份,上門挑戰,反而把專業拳手打得滿地找牙。
更是以一人鎮一館。
打得辰天會館不敢出頭。
連金牌教練,省級冠軍拳手,在他的拳鋒之下,都是一招就ko
實在是有些過於驚悚。
對於普通吃瓜群眾來說。
就算這是演出來的。
也演得足夠精彩。
更何況,還是有一些慕名而來,因為辰天會館倒霉而幸災樂禍的無聊人士,看着那個製作精良,畫面清晰,文案有些搞笑的視頻,而對周平安另眼相看,大肆吹捧。
因此,這一波熱度,他足足得了七千多點讚。
也就是有了七千多根心念絲線。
隨着事件發酵,視頻轉發,引起一些格鬥愛好者小範圍的討論打假,點讚還在繼續。
有鑑於此,周平安頗有幾分財大氣粗的感覺。
用起「業火紅蓮觀想法」來,一點也不吝嗇。
七千心念絲線付之一炬,鬼影步連破八重,他的腦袋這一刻也變得無比清晰,不但看懂了眼前局勢。
更是看清了田守義以及後堂屋脊之上,那位道袍長須中年人心裏的想法。
『無非就是我與林三小姐兩人設謀釣魚,正好鄧元化聯手黑山匪大當家一頭扎了進去,雙方死拼
田守義樂見其成,甚至,在這位縣尉眼裏,多半還是盼着百草堂一方能夠取勝,也不知他們私底下達成了什麼默契。』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鄧元化以及高晉兩個大高手,竟然因為各自為戰,突如其來的就陷入了絕境。
就連他們的一些後手,都沒有發揮出來的機會,形勢就已大變。』
『得了鬼哭崖消息的田守義,於是當機立斷,將計就計,乾脆發兵,要把百草堂收入手中。
無論扯的什麼藉口,有多麼荒誕不堪,但他首先佔據大義,再有朝廷正統之名,做什麼事情都不受指責。』
『如此一來,不但大量錢財,人力物力入手,更能看看是否找到機會,把林家高端戰力一網打盡。』
種種信息,從周平安腦海中一閃而過。
立刻明白了,此時不但不能示弱,甚至不能給對方任何發難的機會。
否則,就算是打贏了,也是輸了。
贏了是造反。
輸了自然什麼也不用說,連命都會丟在這裏,還談什麼後續。
因此,最好的破局方法,就是先聲奪人,讓田守義和屋頂的那位疑似黎山派高手,心生顧忌,不敢發動。
人為製造一種局面。
「麻杆打狼兩頭怕」。
林懷玉腦子也極為靈活,心靈通透,從周平安開口第一句話,就已經領悟到他想怎麼做。
順口接話的同時,身周氣息如碧波蕩漾,五臟五氣流轉融合
一股強橫霸道之極的氣機,無形而有質,悄悄然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聲音清脆,又帶着絲絲殺機。
「若是人多有用的話,如今的青羊城,豈非早就落入了紅蓮賊軍之手,哪裏還能輪到田縣尉在這裏耀武揚威呢?」
對方好像是已經忘記了,到底是誰甘冒鋒矢,不避兇險的幫他打贏了這守城一戰。
也忘了那伏波刀下,滾滾人頭。
「兩個小娃娃,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竟然敢與縣尉大人如此說話,無有絲毫敬畏之心。
看來,你們也是與那厲飛鷹有染,同是一丘之貉」
長須道袍中年,一閃身就落地在上,冷笑一聲,抽出手中漆黑長劍。
腦後黑氣蒸騰,似乎天上艷陽,都失去了溫度,讓人看着就心中微冷。
田守義舉棋不定,神情掙扎,想下令出手圍攻,又有些遲疑。
理由不理由的,他倒是不在乎,唯一擔心的就是損失太大。
尤其是感受到林懷玉身上散發出的磅礴氣機,心底更是拿不定主意。
可是,身為大派執事,離着血丹成就,只差最後一步的蕭長河,卻完全沒有這麼多顧忌。
原本不願動手,也只因為,沒有見着利益,不想親自冒險。
但是,如果百草堂鄧元化這位黎山派弟子被對方殺死,產業也將被對方佔據,自己卻是全無反應的話。
不管事後面對本派來人,會不會受到些許責難,至少,面子上是很過不去的。
黎山派的弟子,外人也敢殺,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這一刻,他分外看不上田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