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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浩然正氣。
但沒啥效果。
顧正臣面對的是一群陳寧之類的小人,但凡腦子的都能看出來,所謂的十宗罪,看似唬人,能致人死地,實則經不起推敲。
這群人早已將推敲中的推給忘記了,只想敲死顧正臣。
劉惟謙看着面帶殺氣的顧正臣,知道審訊劉倩兒觸動了他的底線,讓他失去了冷靜與睿智,竟公然敢威脅朝廷官員,語言粗鄙,行為粗魯,這等人不配為人臣!
「顧正臣,刑部審的是劉倩兒,哪裏輪得到你插嘴!莫要以為你有功名在身,有爵位在身,就敢擾亂公堂!你如此緊張,想來其中必有姦情,來人,將顧正臣暫時押下去,讓我等好好審一審這劉倩兒!」
劉惟謙厲聲呵斥。
兩班衙役走出,架住顧正臣的胳膊就往外拖。
顧正臣喊道:「今日審的是我,與她一良民女子有何干係?難道堂堂刑部與御史台會審,竟不允許我與她當堂對質,反而要以勢欺一小女子?縱她說千道萬,我不在場,你們拿什麼定罪於我?」
李儼見顧正臣掙扎,看了一眼驚慌的劉倩兒,嘴角透着陰冷:「拖下去!」
打不了你,但能暫時讓你離開!
只要攻破了劉倩兒,坐實姦情,那就足夠將你趕出朝堂!
「咚咚!」
拐杖敲打石磚的聲音傳入大堂。
李儼、劉惟謙、陳寧等人抬頭看去,架着顧正臣的衙役也不禁止住腳步。
「老尚書!」
李儼驚呼道。
顧正臣掙脫衙役,轉身看去,只見蒼老的詹同站在門口,拐杖在哆嗦中向前移動。
詹同進入大堂,喘了幾口氣,對顧正臣微微點頭,然後看向走出來的李儼、劉惟謙等人,滄桑地說:「陛下口諭。」
李儼、陳寧等人臉色微變,行禮聽旨。
詹同肅然道:「劉倩兒尚是清白之軀,與顧正臣並無私情。刑部行事不問是非黑白,刁鑽誣指,若不改正,朕寒心,天下亦寒心。」
眾人領旨。
李儼暗暗頭疼,渾身無力。
劉惟謙也感覺後背發涼,冷汗直冒了出來。
陳寧咬牙切齒,卻又不能說什麼。
陛下連刁鑽誣指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還怎麼說?
詹同走向一旁,搶走了侍郎的位置,直接坐了下來,拐杖輕輕敲了敲:「諸位堂官,接着審吧。」
顧正臣鬆了一口氣。
老朱在最關鍵的時候終於還是出手了,他若不管不問,自己真的會寒心。
想用自己,至少不要將事情鬧的太難看。
劉倩兒不管以前是什麼身份,她現在是自己的妹妹,母親已經將她當女兒看了,就連家中的待遇都和青青一樣。
她若是因自己而受到傷害,受到欺辱,那自己很可能會心灰意冷。
劉倩兒看着攙起自己的顧正臣,帶着眼淚笑着。
顧正臣微微點頭,看向李儼、劉惟謙等人。
李儼無奈,只好揮手讓劉倩兒離開。
皇帝都說劉倩兒是清白之軀了,那顧正臣與罪臣之女勾搭成奸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汪廣洋看向劉倩兒,嘴角帶着笑。
果然,此女眉眼未開,怎麼看都不像是失身之人,這群人怎麼想起來用這個罪名來噁心顧正臣的?
不過,若不是陛下介入,劉倩兒恐怕會吃一些苦頭。從顧正臣不理性的表現來看,這個人是極重親情的,這倒是他的破綻。
陳寧低下頭,不知如何收場。
李儼無奈,只好繼續審訊,然而這些罪名多是憑空捏造,在顧正臣的反駁之下,不僅坐實不了他的罪名,反而讓刑部官員臉上無光,顯得刑部的人都是白痴。
「養廉銀之事,同樣是陛下特許,花的不是朝廷的錢,是佛門、道門贈予的錢。陛下說了,若我不損民,不害民,以其他法子找到長續養廉銀之路,便准許句容試點養廉銀。三大院每個月輸給縣庫的錢,一部分便用來支給官吏養廉銀。」
「若刑部認為養廉銀是顧某收買句容官吏,邀買人心,這話只說對了一半,收買官吏和人心是真,但主體不是我顧正臣,而是朝廷,是陛下!你們可以去詢問句容官吏與衙役,每一筆養廉銀他們感謝的都是陛下。」
「李尚書,劉尚書,我聽聞刑部官吏不少,像是這兩班衙役、監房獄卒等,可沒有養廉銀。你若有本事不取民,不受賄,每個月為刑部賺幾百貫錢,然後奏請陛下,以陛下的名義發給這些人,我相信,沒有人會認為你是邀買人心!哪怕是你將俸祿以陛下的名義發給他們,我相信也沒人說一句不是!」
顧正臣直言。
堂上兩班衙役,包括書吏等人都看向李儼、劉惟謙。
娘的,要不是你們無能,咱們也可以領養廉銀了,你們倒是雄起一次,效仿效仿人家顧正臣啊,知不知道我們日子過得很辛苦!
指望你們散發俸祿,還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
李儼、劉惟謙苦着臉,人家自己賺來的錢,打的是皇帝的旗幟,好名聲都落皇帝身上了,這事說到皇帝那裏,那也是他有理。
這和邀買人心有着本質的區別,邀買人心,那是不管用哪裏弄來的錢,以個人名義去收買的。這都用皇帝名義辦事了,他們的忠誠始終都是皇帝的,和顧正臣沒一文錢關係。
「那你給三大院征重稅,又如何講?」
劉惟謙抓住最後一絲機會。
顧正臣呵呵冷笑:「這個有什麼好講的,皇帝喜聞樂見,戶部喜聞樂見,三大院自願給朝廷多納稅,這算什麼罪過嗎?若有罪,那你們去把戶部尚書都抓過來一起審,他們明明知道句容三大院上的是重稅,還收了快一年了也不吭聲,你們要不要查一查戶部貪污問題?」
劉惟謙閉嘴了。
李儼額頭直冒汗,去他娘的十宗罪,除了顧正臣貪腐一罪擱置再議外,其他罪行全丫的胡扯八道,一個都沒坐實!
詹同見李儼、劉惟謙等人不說話,便起身,拐杖咚咚,看向顧正臣:「句容一別,不成想會在這地方再見面。等你出來,我們好好敘敘舊可好?」
顧正臣欣然答應:「長者請,小子怎敢不往。」
詹同呵呵笑了笑,看了一眼李儼、劉惟謙等人,又看向陳寧,若有所指地說:「忘記說了,寶鈔提舉司的匠人張九九已經被親軍都尉府的人提走了,刑部和御史台就不需要安排人照管了。」
陳寧心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