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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少成名,在余家地位超然,鋒芒蓋過余家所有年輕一輩,又有東武的光芒,向來站在余家頂尖位置。
常年混跡在江京,對於白蘞還有路曉晗的話,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這兩人在她的人際圈子裏都排不上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她介意的是在場其他人竟然對白蘞路曉晗的話無動於衷,還有陳永坤,他對她槍法的形容是怎麼回事?
只是陳永坤現在身份水漲船高,余虹漪也心存忌憚。
說完,她轉身,要出莊園。
原本以為明東珩跟陳局至少會留她。
沒想到她腳踏出了大門,兩人根本就沒有反應?
她忍着怒氣出門。
陳驚隅驚訝地看着明東珩,他跟明東珩本來就是競爭對手,此時見他這樣,不由詫異,「明先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明東珩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陳驚隅鬆了一口氣,心底有些驚喜,余虹漪若是不指點明東珩,他的機會要大上很多。
他壓制住驚喜,追出去,「余神,你等等我!」
身後。
「白小姐,」明東珩看着白蘞,立馬解釋,「我剛剛是問她進東武需要什麼水平,她就給我演示長槍,我覺得您很強。」
明東珩求生欲很強。
「對對對。」陳局看不出來,但是不妨礙他說話。
門外。
未走遠的陳驚隅跟余虹漪臉色更黑。
「不明白她哪裏強了,」陳驚隅觀察余虹漪的臉色,「弱不禁風的,說聰明吧,她連梁家那個梁無瑜都比不上,能不能考上江京大學還是個未知數。」
今年江京大學的盤,因為有梁無瑜,很多人都在關注。
他還沒進大學就被很多實驗室提前邀請。
「你把她跟梁無瑜比?」余虹漪搖頭,除了那張臉,她確實沒在白蘞身上看到其他長處。
她眼光向來高。
聽她這麼說,陳驚隅也覺得自己昏頭了,梁無瑜是要爭第一的人。
「我的錯,」花園裏,路曉晗也有些尷尬,「以後不亂說了。」
白蘞懶洋洋地轉着長槍,將陳局給的糕點塞到路曉晗手上,聞言,搖頭:「接受不了批評,怎麼進步。」
白蘞從小就跟着白重煜身後習武。
她年紀最小,跟她一起訓練的白重煜與陳野都會讓着她。
白重煜死後,她跟陳野遠赴戰場,卻也只來得及留下他的衣冠冢,後面她拿着那把長槍在戰場殺敵三年,那時候已經沒人會讓着她了。
軍中的老人勸不回她,就教她殺敵之招。
戰場上分高下也決生死。
所有的經驗都是她在戰場上拼出來的,每個在戰場殺敵的人都一往無前,因為每個人的招式都是用來殺敵而不是用來表演的。
對白家人來說,長槍溶於骨血。
她低頭看手中被隨意扔掉的長槍。
現在人練的武術招式少了殺傷力,過於花俏,余虹漪也是典型的例子。
這是路曉晗看余虹漪那招蒼龍擺尾有些違和的原因,因為路曉晗見過閆鷺表演的殺招。
「風大了,我們先回大廳吧。」陳局連忙開口,打斷這個話題。
姜附離在接近九點的時候趕回來。
一回來就先掃陳局一眼。
倒沒有其他表情,只將外套掛在一邊,淡淡掃過去的一眼就讓陳局忍不住繃直後背。
白蘞坐在一邊的桌子上寫作業。
她坐姿很正,鋪着附中的那本習題冊,一手隨意壓着本子。
大廳燈光很亮,姜鶴就坐在她旁邊拿着平板畫畫。
明東珩面無表情地站在陳局身後,手裏不時比劃着長槍,似乎要學白蘞轉長槍的姿勢。
路曉晗坐在陳局對面的沙發上,手裏還拿着相機,在看今天拍攝的素材,腦子裏在構思怎麼將它剪輯成特效融入到她的視頻。
姜附離瞥了明東珩的長槍一眼,目光落在白蘞身上。
聽到聲音,白蘞把一題寫完了才抬頭,「終於回來了。」
她將書本合上,單手把筆蓋套上。
「有個人寫錯了數據。」姜附離冷着一張臉,像是在跟她吐槽。
不然他能早點回來。
白蘞將書放回書包,抬頭,想了想,「那你原諒他一下?」
「哦。」姜附離很勉強。
姜附離回來,阿姨又上了一次飯菜,姜鶴跟明東珩陳局幾人提前吃完,姜附離要一個人吃飯。
陳局看了眼姜附離,福至心靈:「白小姐,您餓嗎?」
「還好,之前吃了兩塊蛋糕,」白蘞起身,「不過現在得回去了,外公今天要等我吃飯。」
路曉晗也緊張地站起來,向姜附離道謝。
明東珩拿着車鑰匙就要起身,被陳局眼疾手快地按住,一邊在心裏面無表情地想着——
明先生,瘋了。
姜附離挾裹着一層冷霜,拿着鑰匙先出門。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明東珩才將今天這件事匯報給姜附離。
姜附離低眸,隨意夾起一根青菜,只慢慢開口:「這裏已經變成什麼人都能進了?」
他沒看明東珩跟陳局。
但兩人卻完全不敢抬頭。
等姜附離吃完上樓,陳局才看向明東珩:「那你後面怎麼進東武?」
明東珩本來想請余虹漪幫他推薦報考名額。
「明年還有一次徵集。」明東珩皺眉。
白蘞回去得有點晚,蘭斯跟紀衡倆小老頭也還沒休息。
紀衡在給蘭斯收拾房間,是以前紀邵軍住的屋子。
「外公,我同桌要給你錄視頻,」白蘞在一邊給蘭斯扎針,扎完後,才同紀衡說話,「錄刺繡視頻,應該不會很久,你要錄嗎?」
蘭斯就坐在椅子上,很想說話,但不敢說。
紀衡收起縫被子的針,「錄視頻?」
「放網上,短視頻,」白蘞簡單形容,拖開一張椅子,坐下,「會讓更多人看到繡品,看到你的手藝。」
聽到這個,紀衡有些沉默,「我想想。」
這是白蘞預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