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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越女採蓮秋水畔
「若第二種可能,女史大人是說……
「殺人者,其實已經在我們調查過的人裏面,差點矇混了過去?」
中年女官凝重詢問。筆神閣 m.bishenge。com
容真點點頭,又搖搖頭,忽問:
「會不會兩種可能都有?」
中年女官微怔,不等她開口疑問,冰冷冷的宮裝少女隴袖走到窗邊,站在當初某人站過的位置,俯瞰下方車水馬龍的街道。
輕聲自語:「究竟是如何辦到的……鬧市人群,熙熙攘攘,目標身後全是護衛,只看見人頭落地……難道動用了神話之物,還是說什麼方術士。」
中年女官也看了一眼某位漢子身隕街道,不禁問:
「女史大人覺得,此人幾品修為,中品鍊氣士?」
「幾品修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殺人的方式,和那件利器。」頓了頓,容真頭不回問:「還有,為何要當街殺死趙如是。」
中年女官皺眉。
容真垂目,有一件事她其實沒細說。
朱凌虛潛逃,在城門處被歐陽良翰攔截斬首。
可根據容真事後的縝密調查,朱凌虛在潛逃前的一個時辰內,其實收到過兩條消息,一前一後。
一條是江州大堂眾所周知的朱玉衡率前鋒軍叛逃事件。
這也是幾乎所有人認為的,促進朱凌虛潛逃的直接原因。
只有容真知道,還有一條消息,當初伴隨着前一條,一起傳入朱凌虛耳中。
便是趙如是在龍城遇刺一事。
事後回過頭看。
雖然不清楚朱當時凌虛具體心情,但這一條緊隨而至的消息,可能促使了朱凌虛毫不猶豫朱玉衡之事真偽,當機立斷,當場做出了女裝潛逃的決定。
乃至於什麼都不帶,奮不顧身都要逃跑,深怕慢了半拍。結果,他也確實是對的,速度比沒有準備的容真等人反應還快,若不是城門被攔,定能逃走。
所以兩道消息之間,應有聯繫,而且是讓朱凌虛立馬想到,並心慌不已,兵行險路的聯繫。
容真接觸過朱凌虛,知道此人不傻,十分穩重,乃至老奸巨猾。
能逼死這麼一位聰明人的,定然是另一位更聰明之人。
這個局,容真沒太看懂。
卻嗅到了高手過招的味道。
因為親眼目睹了朱凌虛父子之事造成的連鎖反應——衛氏在朝堂節節潰敗,那位魏王狼狽歸京,衛氏利用軍功擴張的企圖再次落空,令各方幸災樂禍。
從立場方面看,江州的潯陽王府、歐陽良翰,洛陽的相王府,乃至以狄夫子為首的保離派都有促成此事的嫌疑動機。
特別是離得最近的潯陽王府與歐陽良翰。
畢竟此前歐陽良翰與朱凌虛的暗中矛盾,在江州官場眾所周知。
甚至當日,歐陽良翰對她置若罔聞,徑自斬首畏罪潛逃、攻擊守官的朱凌虛,絲毫不給容真面子。
這嫌疑當然不小。
可是從後續結果上看,事情發酵之後,這歐陽良翰,拒絕了蛋糕重新分配後的行軍大營長史的香餑餑職位。
整個潯陽王府也只撈到了一個江州別駕的虛職,而且在明眼人眼裏,這對潯陽王府世子離扶蘇也不知是福是禍,畢竟除了公主郡主們外,被女皇陛下重點「照顧」的離氏皇族男丁們,似乎運氣都有點背,福禍相依吧。
而城門當眾斬首事件後,獲得江州大堂主導權的歐陽良翰操刀後續收尾事宜時,絲毫沒有傷及朱凌虛府上的妾室奴僕們,甚至對於朱凌虛任免的大多數將領和親信,他都寬大處理,沒有趁機清洗「餘孽」的跡象,
一板一眼召來聞訊的倒是不少,可下獄的卻是寥寥。
整個收尾的過程,雷聲大,雨點小。
除了朱凌虛父子死的最慘外,沒有禍及幾個人,還沒她們彩裳女官動手處理的零頭。
可以說是一點也不符合「多事之秋」的肅殺氛圍。
這一點也不像是公報私仇的樣子。
更像是……幫忙擦屁股、打掩護。
更何況,若從收益最大者、亦是嫌疑最大者的角度來推斷。
嫌疑最大的應該是正在飛速趕來江州的秦競溱才對。
衛氏突然丟臉去職,又得夫子舉薦,獲得萬眾矚目的江南道行軍大總管職務。
這位多年賦閒在家的老將軍,順利起復,隱隱坐收漁翁之利。
贏麻了都。
所以,假若真是歐陽良翰乾的,如此吃力不討好,還冒着被她們和朝堂、宮廷偵案機構盯上的嫌疑,惹得一身騷,為他人做嫁衣裳,究竟是為了什麼?
單單只是手癢,想手刃老狐狸朱凌虛玩玩,為了這一盤醋包一頓餃子,還餵飽了其它路人?
還說是……某種容真理解不來的信念與道理?
窗戶邊,宮裝少女冷冷望着下方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街道,搖了搖頭。
她不信,有人毫無私慾。
就像歐陽良翰此前在龍城縣的大刀闊斧、賑災治水一樣,
鶴立雞群的政績,不也是反過來成全了他,名揚天下,成為朝野公認的水利大家,越級升遷江州長史,乃至攀附上了有起勢之機的潯陽王府?
可如此看來,歐陽良翰的嫌疑反而少了很多。
容真眉頭微蹙,緩緩頷首,瞥了眼紅布包里的五片碎紙屑,直接問中年女官:
「這新的紙屑線索,有何發現?」
中年女官有些愧疚的搖頭:
「是屬下們學藝不精,碎紙屑依舊追溯不了殺人者,還有未知利器的氣息,
「不過,這殘留墨跡的碎紙屑,明顯是某張紙條的一部分,雖沒法找全,但卑職依舊派人去調查相應紙張與墨水的出處來源,這倒是可以追溯一二,只是要耗費時間……
「這次請女史大人來,是想讓女史試試……看能不能抓住這狡猾傢伙的馬腳。」
容真沒說話,白皙手掌伸出,接過紅布包。
五片碎紙屑落入她手心。
只見窗旁的宮裝少女虛握拳頭,冷眸閉上,安靜不語,繞着桌子,默默踱步,轉起圈來,遵循某種規律。
中年女官不敢催促,老實等待。
某刻,容真突然停步,背對中年女官,搖頭:
「無法溯源氣息,此人八成有隱秘氣息之法,還有那件殺人利器,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