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天使？」

    吳晨在聖山深處這樣的念叨。

    天使的羽翼代表着位階，代表着神力凝結的數量、密度，羽翼是觀察天使能力的最直觀數據，羽翼是呈偶數倍增的方式遞進的，兩翼，四翼，八翼……依次類推，即使有更高階天使，那也應該是十六翼。

    那現在這位十二翼法則天使是怎麼回事？

    吳晨估計，如果他真是希洛所創造的代表，那麼十二羽翼就不是他的完全形態，這樣自我收斂，無非是質量和密度太大，一旦完全形態展開，就有可能超出位面世界的容納上限。

    十六翼天使，這是一個即使是吳晨也要嘆為觀止的傑作。

    沒有創造過天使，不會知道其中的艱難，兩翼天使和四翼天使，在形態上可能類似，但在內部結構和組織上，卻決然不同，以此類推，八翼天使，更是另一個層面上的生物。

    難度以此遞增，即使吳晨以前，也從來沒有過創造十六翼天使的念頭，如果不是被那位法則天使所驚動，感覺到力量天平正在發生着根本性的逆轉，祂也不會放開，至關緊要的意識網在地球宇宙鋪開的準備工作，忙裏偷閒，來關注什麼天使的創造。

    要想將力量的天平重新恢復平衡，十六羽翼天使就是不可推脫的工作，其中巨大的難度和挑戰性，讓吳晨升起一股久違的興奮。

    有了決定，就立刻開始工作。

    龍爪探出光幕，系統的絲線在虛空中呈現出一個繁瑣而立體的網格，這網格呈極其複雜的規則多邊形結構，這是系統投影的整體，是其已經成熟、壯大的最直觀證明。

    伴隨着龍爪那像是無規則的擺動，系統絲線構成的規則多邊形結構，投射出一個拳頭大小菱形的放光體，法則、領域在這個時候已經篩選完畢，並且呈現出完美的平衡。

    僅僅是這舉重若輕的一步，就已經將絕大多數神祇遠遠的摔在身後。

    但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

    龍爪將這枚菱形的系統衍射握住，另一隻龍爪也探出光幕，虛空被劃開，太空中，所有神祇的國度投影過來，所有克隆天使的製造馬上停止，所有神祇的真身放開控制，任由神力池中，絕大部分被系統轉換的神力被抽取一空！

    整個無垠的空間馬上被匯集而來的神力海洋所充滿，濃郁到實質的金黃色光澤以火焰的形式，燃燒在無垠的空間之中。

    一隻龍爪在虛空中遙遙虛按，所有的神力火焰馬上消失，所有濃郁的金黃開始向一個點匯集、壓縮，隨着匯集的速度越來越快，壓縮的程度就越來越高！

    終於，壓縮到極致，現實一滴水一樣的神力結晶出現，接着一顆圓潤的、像是太陽一般的水球滴滴溜溜的開始旋轉。

    質量和密度已經飆升到一個恐怖的高度，但這特殊的空間，既然能夠容納時間之龍的本體，自然也能容納它的產生。

    「水球」出現，無限炙熱的光和熱就散發出來，一顆璀璨的神力太陽就這麼浮現在無邊無際的光幕之前。

    另一隻龍爪放開，那枚系統映射的、規則的菱形結構浮現出來，隨着吳晨的念頭流轉，投入到璀璨的神力太陽之中。

    就像一爐鋼水中投入了一種強烈的催化劑，神力的太陽「崩潰」，化作一片沸騰的神力「湖泊」，在湖泊的表面，一個巨大的天使輪廓緩緩上升。

    在上升的途中，所有神力壓縮、凝結的「湖水」，不斷的填充他的內在和外在，當他完全站立到「湖面」上的時候，一個流光溢彩的身軀，一個光芒萬丈的天使軀體，就這樣呈現出來。

    但，這只是第一步。

    這天使輪廓的腳下，還有大片的湖水沒能凝結和利用，兩扇巨大羽翼的突然展開，大量的「湖水」被抽出，填充到這羽翼的內在和外在，接着是四翼、八翼……

    八扇羽翼疊加在一起，層層疊疊之間，無限的威能就在這些羽翼中穩定下來，但是，接下來的八翼卻讓吳晨停下動作，他有些遲疑，遲疑的原因是，即使以神力的純粹和堅韌，最後八翼也無論如何都疊加不上去了。

    再往上壓縮和疊加，就要造成天使內部結構的崩解，神力作為「材料」，已經達到了容積的上限，那十六翼天使該如何產生？

    吳晨思考的時間很短，他想到了，因此而冷笑一聲。

    陛下的代表，掌握法則的天使，一般的手段自然不行。

    既然是陛下的產物，怎麼能逃出陛下的本質——混沌？

    混沌是宇宙的本源，費羅塞伊的本源就像汪洋大海，希洛自身不過是漂浮在這汪洋大海的一塊冰，對着汪洋大海來說，用本源構築一個十六翼法則天使，不過是從中取了一碗水，影響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但吳晨不同。

    尼亞的本源就好比一塊湖泊，吳晨就好比是這塊湖泊完全「凍結」而形成那座冰山，本源與他實為一體，這樣一來，雖然避免了像希洛那樣，被同化的最終命運，卻造成了體積有限，從中取用，就等於削弱吳晨自身。

    吳晨冷笑的原因，在於看穿了希洛的此舉的含義。

    一個選擇擺在吳晨的面前，到底這十六翼天使值不值的他分裂自己的一部分？

    考慮和權衡的時間其實很短。

    吳晨一隻龍爪，突然褪去全部的鱗片，這些鱗片在脫離本體的一瞬間，就化作餛飩氣流盤旋，馬上，整個無垠的空間都開始了顫慄，外界，承載這空間的整座聖山都開始劇顫！

    這盤旋的混沌之力最終壓縮成一滴極其細微的液體，體積和數量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但這絲水線鑽入天使那流光溢彩的身軀中，馬上，殘餘的神力湖泊全部被天使的軀體吸納殆盡！

    另外八扇羽翼瞬間凝結，形態也不是神力那樣的光輝璀璨，而是像朦朧的混沌虛影一樣，疊加在光輝璀璨的羽翼之內。

    天使五官、四肢、衣着一一成型，但那空洞的雙眼又帶給吳晨一個巨大的難題，那就是什麼靈魂能夠承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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