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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杯奶茶?」
倆人走出門,李丘澤指向吧枱問。
店裏的生意依舊火爆,最近氣溫驟降,好多學生都沒緩過神兒,被凍木了,沒什麼比一杯熱飲更能暖人心脾。
不出李丘澤所料的是,另幾家店果然紛紛推出了低配版的鮮茶飲品。
不過對他的影響並不大,倒是互相競爭得尤為激烈,據探子之一的顧棟匯報,昨天有家店推出了三塊錢一杯的鮮茶熱飲。
他還買了一杯,喝一口就扔了。
李丘澤給他派了包十三塊的利群。
按照這個趨勢,估計有奶茶店撐不過這個冬天。
「不了。」謝飛宇搖搖頭,知道可以白嫖,然而實在沒心情。
講真的,他現在就想凍凍自己。
目送他離開店裏後,李丘澤也沒多待,和齊薇打了聲招呼,將新添的薄款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頭,雙手縮在兜里,頂着寒風走向街口。
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市中心。
民福路。
瀚海文具批發中心。
其實就是一家文具店,不過有些規模,四扇門面,連辦公桌椅都賣。
這就是謝飛宇給他的信息。
李丘澤進門說找老闆,店員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
來到老闆的辦公室,李丘澤自報家門後,帶金邊眼鏡看起來讀了不少書的老闆,顯得有些頭大。
他冒用了外聯部的名頭。
「怎麼又來了?不是剛給你們贊助過嗎?」
李丘澤其實可以非常直接的探出汪向斌有沒有搞鬼,不過他沒給學校丟人。
撓着腦瓜,一臉詫異道:「這……我不知道誒,已經贊助過嗎?」
「你們這工作是怎麼做的,互相信息都不通嗎?前幾天剛給你們學校贊助了兩千塊,還是你們的一個副部長什麼的過來的,我這還什麼效果都沒看到呢,又來?」
兩千?
李丘澤心頭冷笑,穩了。
「不好意思,老闆,是我們工作沒做到位,您放心,後續的宣傳照片肯定會發給你。」
汪向斌啊汪向斌,竟然被我算到了!
這回看你再蹦躂?
明明一個蔫兒壞的人,偏偏見不到別人好。
走出文具店,李丘澤將手機塞進兜里,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返回學校。
路上他還收到謝飛宇發過來的短訊,問他怎麼樣。
【兩千。】
李丘澤沒有多說什麼。
手機那頭沉默了好半晌。
【你現在要幹嘛?找姚主席報告?能不能低調點,別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老姚是肯定要找的,不過找領導背後打報告,可不是李丘澤的作風。
【我儘量,汪向斌的電話給我。】
他喜歡明着來。
……
學院教學樓。
汪向斌正在教室上課,手機響個不停,是個陌生號碼,掛掉幾次還一直打,無奈之下,他只好舉起手,等老師看到後,從後門悄悄離開教室。
廊道外,他摁下通話鍵,沒好氣道:「誰啊?」
「我,李丘澤。」
汪向斌怔了怔。
他從沒想過李丘澤會打他的電話,正如他永遠不可能給李丘澤打電話一樣。
「幹嘛?!」
李丘澤聽着這十分不滿的口氣,真希望他待會兒還能這麼硬氣。
「咱們的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噢?怎麼了結?」汪向斌冷哼一聲,一副有什麼道就畫出來的模樣。
「十月份的那場晚會,中間突然斷電了,這事是你乾的吧?」
汪向斌:「!!!」
「李丘澤你再特麼亂講,我跟你沒完!」
這一嗓子可真不小,教室里不少學生都聽見了,連老師都情不自禁蹙起眉頭。
汪向斌這個學生向來很懂分寸,還是學生會的領導幹部,今天這是怎麼了?上課期間跑出去接電話就不說,還大呼小叫影響自己授課。
「你不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大嗎?」
「我……你特麼含血噴人,我能不火大嗎?我警告你,屎盆子別亂扣!」
「行啦,我懶得跟你扯犢子,姚主席的辦公室,趕緊滾過來!嘟嘟……」
聽着耳邊傳來的忙音,汪向斌呆立原地,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足足一分多鐘。
心裏的翻江倒海不足於外人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沒可能!
絕對沒可能!
自己做得這麼隱蔽,不可能被人發現的。
但是,為什麼李丘澤這傢伙會知道?
他沒意識到垂在褲縫線邊的左手在顫抖。
這件事如果敗露,後果絕對是他無法承受的。
該死的!
他是怎麼知道的?!
心頭悸動,他整個人都在戰慄。
不不不,冷靜,冷靜!
他這是在詐我。
他只是懷疑,他不可能有證據,否則何必要等這麼久才揭發?
對對對!肯定是這樣。
那晚我很小心,科教樓那一片也沒有攝像頭,事成後我還特意留意過周邊,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實際上那會兒整個學校的人都在操場那一塊兒,也就離開老遠後,發現一個大晚上沒去看晚會在跑步的傻逼。
想通這些之後,汪向斌鎮住了慌亂的心神。
以為當着老姚的面就能詐出我的話?
想得美!
李丘澤啊李丘澤,現在會裏誰都知道我倆有過節,這個時候弄這麼一出,老子還能告你誹謗信不?
汪向斌越想眼神越亮,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徹底落了下去。
來到行政樓,帶着股蕭殺的氣勢,直奔老姚的辦公室。
果不其然,與他想像的一樣,陣勢弄得不小,亦如那天自己在這裏狀告他以權謀私時一樣,老姚和兩名副主席都在。
還有一個他沒想到的人,自己的頂頭上司龔紅。
「向斌來了,你們兩個這事……」姚偉憂傷扶額,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龔紅瞥了眼李丘澤:「人已經到了,有事就說吧,我真的很忙。」
李丘澤拍拍屁股從椅子上站起,斜睨向門口:「我勸你最好把門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