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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天的火光將劉青青的一張圓臉映照得通紅。
兇猛的氣浪以火光為圓點向外擴散,帶起一陣強烈的風,她躲在白墨身後,又連忙扶住椅子,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灼熱感陣陣襲來,女孩的長髮和衣衫不斷飛舞,爆炸持續了大約十秒鐘才消失,直到火光消散,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猶如虛脫般的癱坐到座位上。
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把劉青青給嚇壞了。
爆炸的威力遠超她的想像,要不是白及時的將手機丟了出去……她完全不敢想像那樣的後果。
隨着火光消失,青色的石壁再次變為黑色,白晝再度變為黑夜,而平等樂園裏正在鑽研項目的其他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沖天的火光,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劉青青此刻可沒有功夫思索其他人,因為白墨突然關窗轉身,坐回了座位上。
剛剛的爆炸似乎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面色平靜得讓人害怕,並且他這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坐到劉青青對面,而是直接坐到了她的身邊。
兩人近在咫尺,劉青青幾乎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但她心裏卻沒有任何曖昧的感覺,相反只有無盡的恐懼――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她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隨時能跳出來,只感覺身邊這個男人實在太過陌生。
死一般的寂靜。
劉青青悄悄咽了口唾沫,扭頭要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注意到了白墨被燙傷開裂的臉,不由驚呼道:「你受傷了?」
「沒事,這種小傷要不了多久就好會。」
沉默片刻,白墨混不在意的開口道,疏離得讓人心悸。
他的語氣相當平靜,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一樣。
而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身上的所有傷口都在緩緩癒合,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如初。
劉青青看得頭皮發麻――
這明顯就不是正常的人類應該擁有的恢復速度,可白墨卻顯得神色如常,這本身就是一種異常……
「真的沒事嗎?」
「沒事。」
見白墨那副陌生的表情,劉青青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道:「那個……為什麼你的手機突然就爆炸了呀……」
聞言,白墨狀若無意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難道不知道原因嗎?」
「我哪裏會知道?」劉青青瞳孔微縮,一臉後怕的說道,「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
白墨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我的手機里被人安裝了炸彈,就在剛剛,它被人引爆了。」
這句話仿佛晴天霹靂,頓時讓劉青青變了臉色。
「引爆?」她大驚失色道,「你確定炸彈是被人引爆的?」
白墨嘴角微勾。
「相比於我的手機里被裝了炸彈這件事,你似乎更震驚於在於『它是被人引爆的』這一點……」他玩味道,「所以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我的手機里有炸彈,對嗎……青青警官?」
劉青青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張圓臉上頓時寫滿了忐忑。
半晌,她硬着頭皮說道:「我兩件事一起震驚不行嗎……」
白夢不置可否,淡淡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枚炸彈的確是被人特意引爆的。」
他的說法和許晗的說辭完全不同。
在許晗的判斷中,這枚炸彈是因為手機受到了破壞才爆炸的,屬於意外的被動引爆;而白墨則是直言炸彈是被人引爆點,這是主動引爆,屬於蓄意為之。
二者的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因此劉青青才會顯得如此失態。
炸彈居然是被人引爆的……
想起剛才的危急處境,她的心中猛然升騰出一陣怒火,就連白墨為什麼會知道手機有炸彈這件事都給忽略掉了。
在劉青青看來,給守墓人的手機安裝炸彈這種手段雖然有些激進,但也無可厚非,畢竟對方的危險性極高,這不失為一種保障措施。
可這也只是保障措施而已。
無論如何,對炸彈進行引爆都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在行動之前必須需要反覆探討權衡才行,否則很可能會帶來不可逆轉的損失。
而且此時的白墨非但沒有展露出任何威脅,反而表現出了足夠的價值,完全沒有清除的必要,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引爆炸彈絕對是一件相當不理智的事。
更何況現在劉青青自己就在白墨身邊,有人居然不聲不響的引爆炸彈,這顯然是沒有把她的性命放在心上。
她早就知道了這枚炸彈的存在,也知道這多半屬於許晗許長官計劃中的一環。
而如今陸展和許晗就在一起,她很清楚,如果許晗要下達引爆炸彈的命令,陸展絕對會事先通知自己的。
可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收到任何通知。
換言之,引爆這枚炸彈的決定是越過了其他人的。
劉青青心情沉重。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總不可能就這麼待在這裏吧?」
她一臉氣餒的坐在座位上,暗中觀察着白墨的表情,她其實很清楚,心裏的那個猜測很可能已經成真了,但卻還是抱有一絲絲希望。
白墨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他盯着窗外,說道:「還能怎麼辦,現在也只有等下去了。」
「可要是摩天輪一直不轉怎麼辦,我們豈不是會永遠被困在這裏?」
「那就跳下去好了。」白墨平靜開口。
「不行不行,這裏這麼高,跳下去會摔死的,不行不行。」
劉青青的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一樣,她似乎有些恐高,往外面看一眼就趕緊縮回了脖子。
「怎麼會?」
白墨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這裏的摩天輪雖然比尋常摩天輪高了很多,但以c級超凡者都的身體素質來說,只要謹慎一點,安全落地是不成問題的。」
「嗯……話是那麼說,可我的能力連同力量都一起被封禁……」
劉青青苦着臉,隨即突然一滯,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眼睛瞪得老圓,語無倫次道:「你你你……你果然知道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飛快起身,趕忙跟白墨拉開距離。
白墨就這樣看着她,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劉青青退到摩天輪的門邊。
劉青青還想繼續往後縮,卻發現已經退無可退了,只好做着最後的掙扎,強自鎮定道:「你……你是誰?」
「我當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