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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廟算
湖莊外。
飛雪揚揚。
玉真公主道:「他們圍攻,我也需要領人配合,這次回來也正是為了領人去霜足峽谷的南邊設下包圍。
相公打算如何做?」
白山道:「我一個人去看看。」
「好,只是相公行事,務必小心。」玉真公主取出一捲地圖拋給白山,繼而又翻身上馬,準備領一眾杏花巷的江湖客策馬遠去。
她剛上馬,卻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玉真,你應該已經察覺了吧?其實我...可能很不純粹,比如這一次,我可能會隱藏身份,去做些事。」
白山裹着玄色長袍,正在風雪裏看着她。
玉真公主回頭,兩人遙遙相望,這端莊美艷的公主忽地櫻唇微微翹了下,道:「相公是問我,為什麼不去向青雲仙宗告密,從而去謀取更多的好處,是麼?」
白山看着她。
玉真公主忽地嬌笑一聲,策馬揚鞭而去。
聲音從前,隨風傳來。
「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見風使舵,牆頭野草,相公以為玉真是那等三流的蠢物麼?」
「這一世,相公要做什麼都好,玉真跟定你!」
「駕!!」
玉真公主甩起長鞭,在半空再度抽打出個鞭花,雪塵泥石隨着馬蹄的翻踏,揚揚如沸,漸隱那遠去的倩影。
湖莊,jing致的古銅香爐里焚着寧神香。
白山一襲黑衣,盤膝坐在水榭上。
圖軸在身側鋪開,其上的地圖,小道,各方勢力一目了然,就連那兩個靈嬰境修士會選擇哪條路都標明着。
這段時間,他借着趙玉真的豐富閱歷,以及所藏的各類書冊,又增進了些認知:
前朝的環境和本朝並不同,那時雖是寺廟林立,香火鼎盛,但天下大權卻在皇室之手,而散修雖常在海外,但也多有朝拜臣服。
仙界突兀的降臨以及對本朝的扶持,打破了這個局面。
現在,佛門雖滅,但散修並未參戰,時隔不過五十七年,對散修們而言也就是一次大的閉關的時間,而出山的他們之中存在靈嬰境也是很正常的。
至於巽風真人對他們做出了什麼許諾,那也是必然的。
除此之外,即便是散修也對提升境界的法門把控的極嚴,這一點,白山在蜃樓海市早已見識過了。
那麼大的市場,硬是連一本法術書都沒有,更別提提升境界的功法了。
白山收回念頭。
思索着懷裏二十八個符紙人的力量。
「任何力量都是有着很明確的界定。」
「就好像是槍炮,導彈,必然存在着固定的殺傷力。」
「我必須定量,而不只是定性,這樣才能明白強弱,然後每次都可以以強壓弱,立於不敗之地。」
「境界大抵可判斷強弱,因為大部分人無法跨越境界直接的鴻溝。」
「然而,因為寶物和各種奇異力量的存在,境界在高層次的對殺中並不能作為判斷強弱的標準,而需要實事求是地去判斷。」
白山仰頭,看着天。
「法術,是倍數增加,1級法術的力量為10,2級則是30,3級則是90...但法器卻又能夠把這數據更大層次地擴展,額外提升一到四倍,甚至更多。
法術境界,則只是能夠使用對應法術的權限罷了。
如今,我最強的法術力量依然只是144,這還需要藉助香火。」
「真氣,是乘數增加,若以普通洗髓境存在的力量比作1,那麼之後的每一次都需以各種力量進行疊乘,後期收益很大,可每一步都艱辛無比。
而到了一定程度後,除卻人間道、開天經、深淵入魔之類的法門外,卻是再無出路了。
如今,我最強的真氣力量則是254,這需要滿足各種條件。」
「兵道,似乎是單純的加法增加,若以百名訓練有素的強兵的統共力量比作1,那麼統帥千軍的戰力則是10。
這剛好和之前冰火國神劍營的統御數字類似。
戰力10,也剛好已經等同於修士的力量了。
而統帥萬軍,則是100。
這額外的增幅則又靠軍旗等兵道寶物。
譬如如今我的風林火山,可以額外提升0.3的力量。
可是...
兵道似乎也存在着極限。
統帥萬軍,就只能接受固定的增強,而無法再額外提升。
即便我的1級符紙人力量必然已在30左右,2級符紙人力量在90左右,可24個1級符紙人加上4個2級符紙人,能夠給我的增幅卻依然是100。
即便我動用了兵旗,但力量依然是130。」
「難怪仙人們可以允許統帥萬兵的法門存在,因為這樣的戰力足以對抗普通靈嬰境存在,但卻對仙人們根本無法傷筋動骨。」
「果然,所有的門路都已被算計殆盡,所有的變強方式都早被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們卡死了。」
「想要輕輕鬆鬆,憑藉着一點兒小機靈和小奇遇,就去對抗那存續了不知多久的存在,是可笑的。」
「只是不知那兵聖遺書里所說的軍魂,以及所謂的主君馭帥,帥馭諸將又是何法...」
「算了,先不想這些。」
「至少,我又變強了不少,因為兵道是可以和武道疊加在一起使用的。」
「兵道需得無靈,卻和個體的真氣與軀體之力完美契合。」
「那我,如今我最強的力量則是254加130,也就是384。
這樣的力量,即便遇上手持極品法器的靈嬰境初期,也完全可以應對了。」
「至於多餘的紙人,那就當做是儲存的『真氣』吧。」
「廟算」結束,
白山起身。
騰雲而起,往着預定的地點而去,繼而落在一處荒崖上。
人間道面具浮出,開始變幻,而法袍亦是隨之變幻。
轉瞬之間,他就化作了個裹着厚重白甲、戴着猙獰頭盔的重甲將軍。
白甲腹空,存放着二十八個符紙人和一面繪着『風林火山』的四色小旗。
白山端坐在雪裏,就好像一塊巨大的覆雪岩石。
而他現在這幅打扮,就算讓白妙嬋站在他面前都認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