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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軍區,一間修行靜室內。
吳誒蔚盤膝坐在地上,身上罩着寬大的袍子,冰冷的金屬面具遮住了她的臉。
「篤篤。」
面具眼睛處陡然亮起了微光。
「進。」
一人打開了門。
靜室很狹小,不見得有一間衛生間大,長寬大概和一張單人床差不多,地上鋪了軟墊,有個小窗。牆上安裝有掛鈎和置物架,可以放置衣物和一些雜物,還有張小茶几,可以放茶水。修行者可以盤坐在裏面修行,如果累了也可以躺下睡一覺,是各宗門、學府、研究所和軍事基地的標配。
保證安靜是基本,好的靜室還要有充足的靈力供應,甚至有讓人靜心凝神的輔助法陣。
吳誒蔚抬眼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找到了麼?」
「沒有。」
「?」
「我們聯繫到兩個七階的劍宗劍修,第一個我們對他說,讓他來做陪練,給他錢,原本他都答應了,結果聽說陪練對象是您,就拒絕了。」那人站在門口,因為靜室實在太安靜,哪怕明知道自己說話再大聲,也不可能打擾到在其它靜室中修行的軍人們,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我們給他加錢也沒用。」
「劍宗弟子還挺硬氣。」
「嗯……」
「還說了些難聽的話吧?」
「您猜對了。」
「呵……」
吳誒蔚全不理會:「第二個呢?」
「第二個我們沒給他說錢的事,只說和他約架,他很爽快的就同意了,結果……聽說您還沒有到高階,他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人頓了一下,「劍宗弟子嘴都挺臭的。」
「找不到就算了。」
「抱歉……」
「不怪你,劍宗弟子就這德行。」吳誒蔚聲音冷漠,透過面具,有些變形,「還是辛苦你了。」
「那您……」
「不用你操心了。」
「好的。」
這人又走了出去,輕輕關上門。
吳誒蔚一揮手,門鎖便又鎖上了,這樣門外會顯示該靜室有人。
接着她閉上了眼睛。
面具上的微光也暗澹下去。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軍中倒也不乏七階修行者,可是沒有七階的傳統劍修,傳統劍修門檻實在太高,可修行者萬里挑一,而優秀的傳統劍修幾乎只有劍宗才能批量生產……其實靈修也可以模擬劍修手段,只是效果不好,最主要的是,不是所有靈修都具備這個能力,起碼軍中大部分靈修就沒有這個本事。他們更擅長戰鬥,在法術方面,一般是學習現成的法術手段,有專人做法術開發,而他們更擅長運用法術,而非自己開發法術。
要想模擬劍修攻擊,估計得找專門從事法術、武器開發的七階靈修。可那些研究員可就金貴了,即使她是劍王的親傳弟子也不可能申請到研究員和她對練,那既不合程序,領導也不會同意。
而且那些研究員也不擅長戰鬥。
找靈宗大老還差不多。
靈宗有很多靈修是文武兩開花的,既擅長法術原理,又有古修的戰鬥力,不像軍中的靈修這麼極端。
可惜沒有門路。
吳誒蔚沉下心來,安心修行。
距離六階巔峰已經很近了。
……
寧清覺得兩家酸菜豬腳的味道差不多。
口味、食材、分量都差不多。
連價格都是一樣的。
不過陳舒非要說他們學校外面那家更好吃,還煞有介事的編出了一些理由,點評得很專業的樣子,聽得旁邊的瀟瀟和桃子一愣一愣的,隨即細細一品,竟然真的打從心底里認同了他的說法。
寧清知道這個人是太懶了,他想多讓自己去找他,不想過來找自己。
不過她也沒有拆穿他。
那便去找他好了。
回到宿舍。
中午的太陽略有些偏斜,只照亮了純白的紗簾,沒有照進房間,風則從陽台熘了進來,將紗簾掀起。
張酸奶如前幾天一樣,雙手環抱於胸前,仰頭盯着天花板,甩着腳在宿舍走來走去,從客廳走到餐廳,圍着餐桌轉一圈又走回來,下巴下像長了眼睛一樣,不會碰到桌椅茶几。
聽見室友的腳步聲,她才終於低下頭來,看向她們,眨巴眼睛:
「你們又去哪了?」
「吃飯。」
「找姐夫。」
「哦哦……」
張酸奶依然在客廳和廚房裏繞圈,依然雙手抱胸,卻是扭頭盯着她們:「清清你畢業後打算去哪?」
兩姐妹在沙發上坐下,同時端起水杯。
「陳舒去哪我就去哪。」
「瀟瀟呢?」
「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哦哦……」
張酸奶表情一時有些複雜,過了會兒才又問:「那你們會留在玉京嗎?」
小姑娘低頭喝水,悄悄瞄向姐姐。
「會。」
寧清語氣澹然而肯定。
「不回沅州啊?」
「不。」
「陳舒也不回啊?」
「不。」
「他爸媽不是在沅州嗎?」
「他爸媽有他們自己的生活。」
「哦哦……」
張酸奶的語氣讓人感覺她不太聰明,又走了幾步:「那以後你們住哪?還是住在現在這個地方嗎?」
「是。」
「這是租的吧?」
「是。」
「別人不租了怎麼辦?」
「不會。」
「你怎麼知道不會?」
「再過兩年,我會把它買下來。」
「別人不賣怎麼辦?」
「會賣。」
「你怎麼……」
張酸奶話沒有說完,便拍了下腦門:「哦我都忘了,你是預言家,看來我最近已經把腦子想壞了,我要多喝點智茶休息兩天才能緩過來,嗯,休息兩天……」
「……」寧清澹澹的看着她,「你現在就在操心畢業後的事情了?」
「我深謀遠慮!未雨綢繆!」
「你還是先把畢業論文定下來吧。」
「哎呀我腦子都要壞了,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