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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蘭中學,教學樓天台。
天台上有着嗚嗚作響的空調機組,通往天台的樓梯有點恐怖電影的感覺,堆着紙箱子和一堆損壞的課桌椅子,落滿灰塵,間隙小的難以下腳。
樓梯的盡頭,一道鐵門上貼着同樣破舊的「天台關閉」的標語,但南楓還是踩着垃圾熟練的跳躍,像一隻輕盈的袋鼠。
鐵門外,咫尺陰影,萬里燈光。
南楓從鐵門的空隙中鑽了出去,站在滿天的星光中,深呼吸,眺望寂靜的學校。
每一個男孩都曾有過自己自己的秘密基地,而這裏是屬於南楓的。每次考砸了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一個人趁着課間的時候偷偷溜過來,享受一個人的寧靜與自由。
「南楓,你怎麼帶我們來這種鬼地方。」看着滿是灰塵的樓道,諾諾站在鐵門口,捂着口鼻,正在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跟上去。
「這裏可是學校最安全的地方。」南楓不假思索的說着,「絕對沒有人能夠猜到我們會躲在這裏。」
還是蘇曉檣率先鑽過鐵門,諾諾才半信半疑的跟了上去。
透過天台的護欄看去,下方的學校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但遠處的城市的燈卻都是亮着的。
堅硬的天際線隱沒在燈光里,商務區的高樓遠看看上去像是一個用光編織出來的方形籠子,遠處是一片寬闊的湖面,毗鄰湖邊。
高架路上車流涌動,如果此刻他們身上有着望遠鏡的話,就能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跑車正在上面疾馳着,後面跟着一大批有摩托車和五菱宏光組成的車流。
車流匯聚成一條光流,,諾諾有種錯覺,整條光流裏面的沒一點光都是一隻活的螢火蟲。
「這裏的夜景…倒令我有些意外。」諾諾愣了一會兒不由得說着。
蘇曉檣則是一個人靜靜得趴在護欄上,雙手托着臉頰,神情有些憂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諾諾用手指戳了戳身旁得南楓,又將眼神瞟了瞟蘇曉檣,意思是讓南楓趕緊過去安慰一下人家。
然而…
這貨又犯起慫來,一步三回頭,眼神中充滿了弱小和無助,諾諾乾脆別過頭去不想理他。
好不容易挪到人家身旁,沒過一會就垂頭喪氣回來了。
「怎麼樣?」諾諾好奇得問着,語氣中充斥着一絲八卦得意味。
「還好吧…」南楓扭扭捏捏的說着,「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不用管她…」
「然後呢?」諾諾有種不詳的預感。
「然後…」南楓猶豫了一下,「我就回來了…」
諾諾左手撫額,在一旁大口地喘着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立馬消失在我眼前…」諾諾的語氣有些壓抑不住了,「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直接從這裏丟下去。」
那一刻,南楓明顯的感受到了周圍空氣中暗藏的一絲殺機,趕忙又走了回去。
女孩依舊在憑欄處暗自憂傷,南楓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但又不敢回去找諾諾請教,只好靜靜陪在女孩身旁,一起看着遠處的街景。
「明天就是戲劇比賽了吧。」女孩突然主動開口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事情,收起來眼神中的憂傷。
「嗯…」南楓連忙反應過來,「可是我們不一定會在這裏待好久,怕是參加不了了。」
「也是…」女孩說着,語氣不知道是失落還是什麼。
好像自從今天下午她老爸帶她離開學校開始,一切就開始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那群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黑社會」,或許她蘇曉檣還是以前的那個小公主,在最舞台最閃耀的位置展現自己。
可現在,自己老爸落在那群「黑社會」的手裏,生死不知,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被他們抓走。
「哎~」女孩還沒表達什麼,南楓倒是先嘆息起來,「反正我演的也是一棵樹,可有可無啦。但你不一樣,你是主演,我覺得你不應該缺席。」
「不了…」女孩拒絕道,「我們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哪有那個精力…」
「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能去哪裏…」南楓已然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女孩成為明天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我記得某個姓況的名人曾經說過,『與其擔心未到來的危險,不如把握住眼下的安逸。』,我覺得我們應該去試試。」
「或許吧…」蘇曉檣說完便不再說話,再度陷入了沉思,南楓也只得繼續仰望夜空。
但在南楓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一個黑影從樓頂一躍而下,嘴中念念有詞,「這臭小子還是這麼慫,不就是一個話劇主角嘛,那不隨隨便便的。」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自家別墅的窗戶上時,趙孟華早早的就已然洗漱好了,看着窗外的紫羅蘭,嘴中念叨着一份倫敦日報的內容。
練習英語口語是趙孟華每天都必須要做的事情,畢竟他有着一顆留學海外的心,再加上自家有礦,留學也就一句話的事,所以趙孟華一直積極的做着準備。
只是今天他起來的比較早罷了,因為今天的話劇表演。這次,他趙孟華再次理所當然的成為主角,註定要在舞台的最中央閃耀着。
如果是南楓有這樣的機會,此刻估計已然歡呼雀躍,眼神中都透着得意忘形了,但對於趙孟華來說卻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小學時候他就憑藉一篇《我的區長爸爸》的文章斬獲了區賽一等獎。後來初中的時候,又在自家投資舉辦的鋼琴比賽中戰勝鋼琴十級的柳淼淼,拿下桂冠。
那個時候的柳淼淼只有鋼琴八級,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這才越發的努力練習鋼琴,一舉達到鋼琴十級。當然,柳淼淼不知道那個比賽是趙孟華家注資舉辦的,不然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可以說他趙孟華就是從小在聚光燈下長大的,和南楓那樣的死小孩相比,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趙孟華朗誦完手中的紐約時報,回過頭來就發現背後突然多了個帶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口罩上的黃色皮卡丘在陽光下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你是什麼人!」趙孟華有些驚訝。
要知道他家別墅的安保措施可是極好的,每天都有十幾個保安巡邏的呢,怎麼會讓閒雜人等輕易的闖進來,而且還是毫無聲響的那種。
「教你做人的人…」男人淡淡的說着,隨即「不講武德」,直接就是一個肘擊,將趙孟華擊暈在地上。
男人隨意的將趙孟華丟在床上,嘴上說着,「小伙子,你就好好睡一覺吧,這次的機會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