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你也配？」他神色輕蔑不已。

    鳳凌雪蹙眉瞪着他也不說話，而他也回瞪着她，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了一會兒。

    突然，辰陌笑了。

    他沉聲道：「不知道嗎？幾百年前有個女人也這樣瞪過我，本尊活了幾萬年，還沒有人敢如此直視本尊的眼睛。」

    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金瞳，曾經瑤瑤卻連他那雙可以窺探一切的眼神都不畏懼，她是他見過最坦蕩的姑娘。

    如今這個女人，倒是有幾分瑤瑤的影子。

    只可惜，在他心裏兩人沒有可比性，瑤瑤對他來說是永遠都不會忘記，也永遠不會被任何人代替。

    他坐回軟榻，端起桌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眸底那層寒霜似乎也漸漸退去，對面前的女人少了幾分攻擊和敵意。

    然後抬眼仔細地打量着她，扯扯嘴角說道：「幾百年過去了其實我已經忘了她長什麼模樣，但莫名覺得你和她很像，當年她站在我面前時，也許就是你這副表情吧。」

    聽着他的感慨，鳳凌雪只覺得無比厭煩，有些不耐煩地想：這貨不會是有什麼大病吧？要不是看在自己剛到魔域沒什麼依靠，一定先找機會偷襲他丫的！算了，這貨好歹是個魔尊，若是能利用他幫忙找夜璟瀾，豈不是事半功倍？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想要套路他。

    「或許這就是一種緣分吧，說實話在人間初見你時我也覺得有些許熟悉呢。」

    她昧着良心說這話，自己都有點兒扛不住想吐了。

    但是為了愛情，為了夜璟瀾，再酸也要忍！

    見她眼底帶着彆扭可嘴上卻一本正經，辰陌八成也猜得出她的小心思。

    在人間時他法力受困，視力確實不太好，但是回到魔域眼神就好很多。

    他將她每一處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看着這個兩副面孔的虛偽女人，他並沒有覺得厭煩，反而有一絲的興趣。

    修長的指尖撫摸着杯盞，幽藍的眸光有些駭人。

    「鳳凌雪，你師父可知道你來了魔域？」

    這句話把她問住了。

    怎麼回答呢？

    若是告訴他知道，那她未經允許擅闖魔域一旦東窗事發是會連累九玄的。

    可若是告訴他不知道，那她就算死在魔域，九玄也沒有證據來找茬啊！

    想來想去，她咽了咽口水壯着膽子沖他喝道：「關你屁事！」

    辰陌看着她昂首挺胸努力做出氣勢的模樣，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忍俊不禁。

    「你若告訴本尊，那本尊也可以跟你交換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本尊和夜璟瀾的關係啊。」

    「你先告訴我你們倆什麼關係？」

    在人間的時候那樣坑他們，難不成兩人是仇敵？

    「本尊與他是結拜多年的兄弟。」辰陌道。

    鳳凌雪驚訝：「你跟他是什麼塑料兄弟啊，在人間的時候那樣坑他？」

    「本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你胡說八道。」

    「信不信隨你。」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本尊還想問你呢，跑到這魔域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說了，我要找夜璟瀾。」

    「找到他又如何？你們只是一起下凡歷劫，回歸後並無記憶，他早就忘了你，你又何必如此執着？」

    「我不管他忘了沒有，至少我記得，而且沒見到他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你怕是還不知道明日就是他和白銀雪成親的日子吧？你身為天族女子，擅闖魔域已經是大罪，而且身份也被人拆穿，若是魔族的人有心殺你，便可以把你當成細作處死，畢竟現在天界與魔域之間生了嫌隙，關係大不如從前。」

    辰陌耐着性子好心提點，可惜鳳凌雪卻並不領情也不聽勸。

    「我來都來了，已經犯罪了，總不能白來一趟吧？為了他我可以不要命，哪怕只能跟他說上幾句話也好，上一世他為我而死，我欠他太多了！」

    「人死緣滅，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對你來說或許沒有，但是對我來說，有意義！至少從今以後我可以為自己做個了斷，讓自己徹底死心，否則我每天都會活在糾結與不甘之中，這種感覺簡直令我窒息！」

    聞言，辰陌想起從前自己明知道不可能還是跟瑤瑤表白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也不是為了讓她喜歡自己，而是為了給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畫上句號，讓自己死心。

    他好像，能感同身受。

    只是，夜璟瀾不能背叛瑤瑤，他都還在等着她回來，夜璟瀾又憑什麼愛上眼前的這個女人呢？

    對，夜璟瀾一定不會選擇她！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個女人死心吧。

    辰陌下了決定，點點頭說：「好，本尊可以帶你去找夜璟瀾，但是有一個條件。」

    「真的嗎？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鳳凌雪忙問。

    「與惡魔打交道，能交換給對方的除了靈魂還有別的嗎？」辰陌邪笑着，眼神陰冷令人毛骨悚然。

    鳳凌雪蹙眉：「你要我的靈魂？」

    「沒錯，只要你出賣自己的靈魂，就可以見到自己想要見的人，不管結果如何，從此以後你都是本尊的靈寵，與本尊簽訂魔契，永世不得反悔。」

    這種苛刻的條件，想必她會知難而退吧？

    若是這女人捨不得自己的前途，自然也不配見夜璟瀾，若是她肯答應，那他就佩服她。

    鳳凌雪想了想，有些為難：「可是我師父一定不會同意的，你就不怕他來找你麻煩？」

    辰陌冷笑着不屑道：「你真以為本尊會怕他嗎？剛好沉寂了這麼多年，本尊許久未打過架了，他若敢找上門來倒好，本尊不介意與他好好切磋一番。不過你要抓緊時間考慮清楚，畢竟明日一早就是夜璟瀾的大婚。」

    鳳凌雪心口一沉，隱隱作痛。

    她沒辦法接受自己最愛的男人娶別的女人！

    一着急，鳳凌雪便不顧後果地答應了他：「我願意跟你簽訂魔契！」

    「那以後，本尊就是你的主人。」

    「好！」鳳凌雪點頭，語氣沉重卻無比堅定。

    辰陌伸出手指輕輕一揮，面前赫然出現一道光符，接着符咒化為生死契，然後鳳凌雪的一縷髮絲便被一陣風切斷勾進了契陣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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