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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兒回頭,面前廣闊的沼澤地像是鋪滿了碎碎的冰塊兒一樣,被「小太陽」的紅光一照,一點點光亮在黑暗的大地上隱隱閃爍,異常分明。
「走!」龍兒和小青龍迅疾地鑽入草叢往聖母峰奔去。
遠看,這邊和那邊看似極近,走起來才知距離是那麼遙遠。
當他們到達聖母峰腳下的時候,龍兒已經明顯感覺到峰頂「小太陽」的熱度。巨大的火焰烤着天空,天都燒紅了一大片,聖母峰光禿禿的,山峰的上半身也被燒得通紅,火焰噼里啪啦的聲響簡直是振聾發聵。
這麼壯觀的場景,人站在它的面前,只會覺到渺小和無能為力。
「白毛,你爹是伙夫嗎?怎麼造了這麼大的爐子!」龍兒氣喘吁吁地說。
「閉嘴!不許侮辱我爹!」周不易顯然有些動怒。
「好吧,不說笑了。我們來這裏幹什麼?給這天爐添點人油嗎?」
周不易不管他油嘴滑舌,說道:「看到那個『太陽』了嗎?」周不易一指山頂那顆最亮的火球。
「嗯!」
「我們得把它摘下來。」
「摘下來?」龍兒驚訝道:「你瘋了?往火坑裏跳啊。」
「我們必須得上去!」周不易語氣堅定。「走!」周不易強勢地命令道。
等他竄出去百十米了,發現他們沒跟上來,就回頭,嗔怒道:「你們想在這裏餵血鬼嗎!」
龍兒和小青龍互相交流一下眼神,無奈地跟了過去。
「我們爬上去嗎?恐怕爬到半截就被烘熱的山石烤熟了。」龍兒戲謔地說。
「鑽蛇洞上去。」邊說邊匆匆貼着山根逶迤前行。龍兒驚呼一聲:「我們不求燒死,但求被蛇咬死。走吧,跟君跟到底,做鬼也踏實。」
跟着周不易不知饒了多久的路,龍兒就越加納悶,問道:「白毛,怎麼越走越低啊,只有先上地獄裏去,才能上得了山頂?」
這時,他們面前沒路了,巨大的山岩石擋住了去路。「岩石這麼滑,我們是要幹什麼?學壁虎嗎?」「學蛇。」周不易話音未停,就趴下身子在亂石堆里扒拉着找什麼東西。
「找到了!」周不易指着一個一人腰粗般大小的洞口說,「我們從這裏鑽進去!」
「什麼?」龍兒目瞪口呆,「從這裏?這裏這么小,不把我們憋死就把我們嚇死!遇到蛇,我們也無力還擊。」
「離小太陽只有千米數的距離了,你要是怕,你就在外面等着。」周不易不屑地說。
「誰怕啊,我是說這裏面黑咕隆咚的,萬一碰到蛇,我們擔心你打不過它們。」
「少廢話!快走!」周不易趴下身子就要往裏鑽。
龍兒彎腰往這洞穴里看看,黑幽幽的洞穴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不知道是不是地獄。龍兒問小青龍:「這裏面能不能點火把?」
「恐怕不行,洞穴小,空氣也少,火把支撐不了多久就會熄滅,我們也會有窒息的危險。」
「好吧,抹黑走。我們快點爬,這洞穴小,估計白毛沒爬多遠,記住,我們以手摸腳踝為信號。表示都安全。萬一出現不測也能互相照應。」龍兒趴下來,罵了一聲「他奶奶」的,就鑽了進去。
剛探進頭去,一股潮濕的寒意就讓龍兒打起了哆嗦。當龍兒全身探進去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正往一個巨大毒蛇的嘴裏鑽。
洞口極小,裏面的洞道子卻要肥大一些,所以手腳並用也能爬得極快,也很輕鬆。只是裏面極黑,龍兒覺得自己正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裏掙扎,意識突然模糊起來。為了提醒自己正在哪裏,龍兒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後面的小青龍說着話,評論着這洞穴的古怪處。
「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看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呢。」龍兒喘着粗氣說。
「會是什麼?」小青龍問。
「我們是在蛇洞裏爬,你說會遇到什麼。」龍兒咽口吐沫說,「不止一隻大蟒蛇,還有無數條小蛇,奇形怪狀的,有眼鏡蛇,有虎蛇,有棘蛇······扎堆地等着吃我們的肉呢。一隻一口,我們就被撕成了肉末。」龍兒突然大叫了起來。小青龍忙問怎麼了,手裏的劍也高高地舉了起來,因為太黑了,只能用耳朵仔細去聽。
只聽前面的龍兒說道:「白毛,也不打聲招呼,嚇死我了。」
原來,龍兒觸到前面周不易的鞋底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反而把自己嚇了一跳。周不易爬得時快時慢,所以龍兒也是一會兒觸到,一會兒碰不到。一會兒得到安慰,一會兒恐怖,一會兒又有希望,一會兒又極失望,各種感覺讓龍兒有種要成為鑽山甲衝破岩石趕緊鑽出去的衝動。
「還要爬多久?」龍兒急急地問前面的周不易。
「沒多遠了。」從聲音的大小判斷,周不易就在不遠的前面,龍兒有些興奮,一是這樣的爬行快結束了,二是龍兒終於知道周不易離自己很近。
龍兒就說:「小青龍,加快速度,追上周不易。」
很快的爬了數十下,龍兒就覺得前面有了東西,龍兒抬起手來按到了那東西上面,「白毛,追上你了!」不對,怎麼手碰到的東西肉不嘟嘟的,這麼柔軟,白毛乾巴巴的沒這麼肥啊。「啊!不好!」龍兒剛要往後退,就覺得肩膀鑽心地疼!什麼東西重重地壓在了自己身上。「蛇!小青龍快跑!」
一股血腥味突然瀰漫開來。「啊」地一聲,龍兒被毒蛇咬住甩了起來。沒被摔到洞壁上一次,龍兒就覺得胸腔里湧出一股鮮血。不但自己的血要被蛇吸光,還要被蛇摔死,龍兒斷定自己快完蛋了。忽然間,龍兒覺得身子輕了起來,肩膀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自己也猛地被拍在了地上。
龍兒被拍得七葷八素,疼也不是麻也不是,真是超真切的生不如死的感覺。
「龍兒!龍兒!」原來是小青龍從後面扶起了龍兒。
龍兒開始神志不清起來。但手顫巍巍地摸進了懷裏,掏出他的龍蟠玉佩,笑着說:「不好意思,我忘記這個寶貝了。」洞穴里一下子有了光亮。
龍兒盯住手上的龍蟠玉佩出神地盯着看,玉佩上有了裂紋,突然「咔嚓」一下子玉佩碎成了好幾塊,「怎麼回事?」龍兒哆嗦着手,不敢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