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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碰撞
吃完午餐之後。
剛剛恢復過來的劉晉元,提出想到城裏面到處看看,本來彩依想陪他過去的,但劉晉元拒絕了,最後還是林月如陪他去散步。
看着劉晉元的背影,李逍遙有些無奈,而一旁的彩依則是滿臉苦澀。
妖人殊途,這是劉晉元難以接受的原因。
大街上。
劉晉元穿着和髮型,都顯得與這裏格格不入。
無論是本地民眾,還有劉晉元,雙方都有些看對方不順眼。
雖然有一部分人固守傳統髮型,為此選擇繳納衛生處罰稅,對此人革聯也沒有說什麼。
其實這也是白玉樓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將頑固分子孤立。
農戶、工人、士兵、公務員都是短髮短打,而不願意剃髮的,都是殘留下來的鄉紳、傳統讀書人、小部分個體商戶。
人革聯也是講規則的,對於那些沒有為害一方、平日裏樂善好施的富人,都會網開一面,採用強制贖買的方式,清空他們的田產。
而這些人就是保留着一定財產的頑固分子主體。
這也是為什麼大街上,普通百姓看到留傳統髮型的人,會露出厭惡的原因。
因為絕大部分百姓都不想回到以前,對於保留着傳統髮型的人,潛意識裏會認為這些人有復辟封建的企圖。
而這些人也註定無法進入人革聯的公務體系。
哪怕是有幾千儒生向白玉樓不斷請命,希望人革聯可以劃分科舉和弘揚儒學,但白玉樓連看的欲望都沒有。
這些儒生絕大多數都只是會耍嘴皮子,讓他們進入人革聯,只會污染內部而已。
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了立場,古典時代可以讀書的人,都是小地主起步,真以為他們讀書是為了「萬世開太平」、「人間大同」?
別開玩笑了,這些讀書人絕大部分都是投機分子,只是打算用儒學作為敲門磚,讓自己獲得功名利祿、為家族獲得利益罷了。
真正為國為民的儒生沒有幾個,就算是真有這樣的理想主義者,估計也沒有辦法在官場上混長久。
白玉樓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這些傳統士大夫和讀書人,他不需要適應時代,而是要時代適應他。
劉晉元如果不能自我覺醒,那他就算是去到了番禺,白玉樓也會選擇見死不救。
大街非常乾淨,與大宋的小城市截然不同。
很多孤寡老人被安排成為環衛工,兼衛生督察員,維持着整個城市的衛生體系。
劉晉元就親眼看到,一個隨地吐痰的人,被罰錢之後,還當街用竹條打屁股。
暴秦!這是暴秦酷法!劉晉元臉色有些難看。
突然他遇到兩個同樣留着傳統髮型的年輕士人,對方看到陌生的劉晉元,也不由自主的靠上來。
其中一名衣冠楚楚的青衣士子拱手問道:「在下楚輔,草字克明,兄台眼生得很,可是外地過來的?」
「在劉晉元,草字思齊,汴京人士。」
「汴京劉晉元?可是新科狀元郎?」另一個白衣士子眼睛一亮。
劉晉元連忙糊弄過去:「同名而已,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原來是同名,也是狀元郎也怎麼會過來這胡風之地,在下張明宇,草字同光。」白衣士子拱手回道。
「兩位是岳陽本地人?」
楚輔點了點頭,而張明宇卻搖頭:「唉!我家是從梧州被強遷過來的。」
「劉兄,同光,還有這位姑娘,我們不如去茶館暢飲詳談。」楚輔提議道。
「好。」
「恭敬不如從命。」
「我聽表哥的。」
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一家名為雲霧茶館的小店中。
小店在老護城河的一旁,河對面這是一望無際的農田,由於靠近新區,並沒有建設在老城區裏面,而是在城外。
12月的岳陽,雖然寒風瑟瑟,但是並沒有下雪。
點了一個小炭爐和龍井茶,加上一些小糕點。
眾人一邊喝茶,一邊談論了起來。
「楚兄、張兄,小弟初來乍到,不明此地的情況,還請兩位多多指教。」
楚輔有些悲憤的大吐苦水:「劉兄病好之後,還是儘快回汴京吧!這裏可沒有科舉取士,他們只招農戶工匠子弟為官。」
「農戶工匠的子弟如何做官?他們大字不識,這不是胡鬧嗎?」劉晉元對於人革聯又多了一個不滿。
張明宇解釋道:「他們在搞義務教育,現在各地多在建設學校,連鄉下都有學校。」
「嗯?義務教育?」
楚輔解釋道:「就是年滿8歲的孩童,無論男女都必須接受6年義務教育,錢都是官府出的,還包一頓午餐。」
「這是好事呀!這不是聖人的有教無類嗎?」劉晉元有些驚喜。
「可這學校不教四書五經,而是教科道格物錄,我儒學經典只在國文中佔了不到十一,如此下去,往聖絕學就斷了傳承,嗚呼!哀哉!」楚輔痛心疾首的說道。
張明宇也是一臉悲痛欲絕:「那科道格物錄上,都是些奇淫巧技之學,長此以往,綱常倫理必將崩壞,國將不國。」
劉晉元此時也是悲憤不已:「如此忤逆天意,他日必遭天譴。」
就在此時。
不遠處的路上,一群少年在幾個中年人的帶領下,排隊齊步向遠方走去,他們一邊走,一邊齊聲高唱着。
「我們是誰?我們是人民的孩子!」
「我們是誰?我們是世界的主人!」
「我們是誰?我們是大同的建設者!」
「啊……大同世界必將成功!」
「那是人人溫飽富足的世界!」
「那是人人讀書明道的世界!」
「那是人人平等民主的世界!」
「啊……這就是大同世界!」
嘹亮的歌聲,有力的步伐,這些少年身上充滿了朝氣蓬勃。
劉晉元有些目瞪口呆,在封建時代那種君臣體系中,說自己是世界的主人,那不亞於寫反詩。
而人革聯竟然給小孩子灌輸這種念頭,這讓劉晉元內心無比驚恐。
一旁的楚輔、張明宇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們是誰?我們是敵人的噩夢!」
「我們是誰?我們是腐朽的清潔工!」
「我們是誰?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