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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度市市郊,某個別墅。
別墅內。
李悼向別墅深處走去,覆在臉上的白色寒冰不斷融化消解,很快就徹底消失不見。
等他拐過一個轉角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影正站在門口,兩眼在黑暗中散發着幽幽紅光。
「結束了?」季夜問道。
「應該吧。」李悼淡淡道:「能殺的都已經殺了。」
季夜聽出了一絲言外之意,挑起了眉頭,奇道:「難道還有你不能殺的人?」
「閆家還有一個閆虹光,似乎龜縮在異管局。」李悼簡單解釋了一下,「異管局地位特殊,暫且就放過他了。」
季夜頓時瞭然。
異管局是帝國為了應對層出不窮的異類犯罪而設立的國家機構,各個省份都有分設機構。
能應對異類犯罪的唯有同樣擁有超凡力量的能力者,而能力者的力量來自於世家血脈,這種東西又不像高材生那樣可以大規模培養出來。
所以在緊缺大規模中低端能力者的情況下,帝國分設的各地機構都是採取的地方自治模式,各個分局的戰力主要都是由地方血脈世家的能力者構成。
可以說異管局就是血脈世家的一個縮影。
作為吳省最強的血脈世家,閆家在異管局的影響也是最為強大的,閆道澤、閆虹光分別是異管分局的正、副局長,剩下的兩名副局則由其他兩個血脈世家的凶級擔任。
雖說李悼今天乾的這事也很過分,但實際上帝國方面大概率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帝國高層向來和地方勢力之間矛盾重重,看似和睦的表面之下,從來都是暗流涌動。
這裏的地方勢力指的並不是摧日門這些地方門派,摧日門這些地方門派在地方上雖然也有着一定的影響力,但是在帝國面前完全就是車輪前的螞蚱。
帝國高層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輕易碾死這些地方門派。
真正讓帝國高層視作地方毒瘤,恨不得除之後快的是閆家這些動輒就傳承數百年的血脈世家。
這些世家勢力才是帝國最大的隱患。
而摧日門、天烈門之流就真的只能算江湖勢力了,地方門派對普通人來說是需要仰望的龐然大物,而在閆家這種強大世家面前就完全不夠看了,兩者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李悼可以在閆家殺死閆道澤,卻不能去異管局殺了閆虹光。
因為一旦在異管局對閆虹光出手,不管帝國和地方上的血脈世家之間有多麼深的矛盾,暗地裏多麼大的利益衝突,帝國都必須對李悼出手。
異管局終究是帝國所設的國家機構,在異管局做那種行為完全等於挑釁帝國,帝國無論如何都要懲戒真兇。
「我還以為這天底下已經沒有讓你害怕的東西了。」
季夜嘴角微微上揚。
這傢伙一言不合就滅掉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強大世家,行事如此之霸道張狂,原來也會畏懼帝國的力量。
「也不是害怕,只是沒必要。」
李悼臉色平靜。
為了區區一個閆虹光,就惹上帝國這個龐然大物實在不值的。
更何況他心中那口鬱氣已經發泄的差不多了。
「他們兩個在裏面?」李悼望向了季夜身後的房間。
他殺了閆道澤之後就先去找到郝志,將其交給了季夜先帶離了閆家莊園,不然要是被他隨手一刀給劈沒了,那就真的太狗血了。
房間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屏蔽了起來,他聽不到房間裏有一點聲音。
「嗯。」季夜瞥了一眼房間,撇嘴道:「實在受不了裏面的膩歪,出來清淨清淨。」
李悼皺眉道:「那個食恐魔不是閆家的人麼?」
「閆家是後來抓到她的,然後用郝志的性命威脅她……」
季夜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羅綺之前和他們交代的也都是事實,只是隱瞞了關鍵的一點。
那就是她和郝志在逃亡的過程中,閆家很輕鬆就找到了他們,並在郝志不知情的情況下抓住了她。
於是羅綺就從郝志的親密同伴,變成了閆家安插在郝志身邊的棋子。
至於不將郝志也一起抓回去的原因,是因為尋找另一部分遺留物還需要郝志的配合,只有通過郝志的血脈,才能在一定範圍內感應到另一部分遺留物的存在。
而因為一開始的疏忽,閆家不小心弄死了郝志的女友,那時候郝志對閆家已經恨之入骨,所以閆家才採用了這個策略。
「她不配合的話,閆家就會隨時殺了她和郝志。」
季夜說道:「所以她一直都在走鋼絲……不過你要是一開始就展現你的實力,她恐怕早就背叛閆家了。」
他看了李悼一眼。
在羅綺看來他們兩個雖然也是凶級,但是想要對抗閆家這種「巨無霸」無疑是蚍蜉撼樹,所以才會配合閆忘塵將他們坑進地下古墓。
「這種假設沒有意義。」李悼神色淡然,「我進去問些事情。」
季夜點頭,側身讓開。
同時本來沒有絲毫聲音傳出的房間,也傳出了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以及他們說話的聲音。
李悼走進了房門,便看到羅綺半躺在枕頭上,郝志坐在床邊拿着碗勺,正在給她一勺一勺地餵着東西。
看到李悼進來後,羅綺眼中頓時出現了一抹恐懼,那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變得更加蒼白。
郝志見她反應,便轉過了頭來,看到兩人後臉色也不由微變。
「人參鴿子湯?」李悼掃了一眼郝志手中的碗,「你確定這種東西對食恐魔也能起到補氣增益的效果?」
「可能有吧……」郝志見他語氣還好,心裏不由微微一松。
「你很怕我?」李悼望向了床上的羅綺。
只是視線轉移這麼一個動作,就讓羅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李悼,低聲說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問我吧……能不能讓郝志先出去一下?」
「嗯?」郝志一愣,「為什麼要讓我出……」
砰。
房門關上,將被扭曲力場送出去的郝志關在了門外。
「你想問什麼?」羅綺低聲問道。
李悼淡淡道:「關於那件遺留物,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那是鑰匙。」羅綺說道:「郝志的遺留物,是進入一個遺蹟的鑰匙。」
「遺蹟的鑰匙?」李悼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