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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師弟不必如此,還請起來。」厲鴻烈口中說道,伸手虛抬。
站在下方的王一飛很配合的去拉地上的鮑龐。
鮑龐也只是做戲,既然厲鴻烈都已經發話,他自然不敢真賴在地上繼續演出。
「可憐我師父逝世,夏師弟和師侄又慘遭橫死,只剩下一個還在上學的小侄女。」他聲音哽咽,好像真的有多麼傷心一樣。
「那孩子還在上初中,心思如何單純,也怪我們師兄弟沒有照顧好她,讓她被心懷不軌的人所矇騙,傻傻地將師父的東升門都交給了那個人。
我師兄得知了此事,一時氣急攻心,上門去找小侄女,竟然被那惡徒打成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
鮑龐按照王一飛事前的交代如此哭訴道。
厲鴻烈坐在上面就這麼安靜地聽着,臉色十分沉重,一時會客廳里只聽到鮑龐的哭訴聲。
「竟然有這種惡徒!真是膽大包天!」
突然一聲怒喝在後面響起。
把傾情表演中的鮑龐嚇得猛地一個哆嗦,他回頭望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怒氣沖沖。
「吳長老。」王一飛神情恭敬。
老者也不看他,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看到這一幕,鮑龐就知道這個老者在摧日門的地位絕對不低。
「這位是吳守隆長老。」厲鴻烈為鮑龐介紹起了老者的身份,「當年夏侯師叔還在門內時,與吳長老相交莫逆,是至交好友。」
「見過吳長老。」鮑龐連忙小心的行了一禮。
雖然他放下武功多年,養出了一身的贅肉,但是對摧日門這些門派還是非常了解的。
摧日門這些門派看似都融入了現代社會,變成了各式各樣的集團企業,但實際上內核並沒有改變。
除了最高的門主外,門內還設有副門主、長老等相應職務,各個門派各不相同。
在摧日門總共有六位長老,每一個都擔任要職手握實權,在門內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放在外面不知道是多少人想要求見巴結的目標。
就算是客座長老也同樣地位不低。
而這個吳守隆從年紀上來看只可能是實權長老,而不是客座。
「嗯。」
吳守隆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一身肥肉後頓時毫不掩飾的面露厭惡之色,讓鮑龐一陣尷尬。
隨即望向上首的厲鴻烈。
「門主,夏侯當初也為我摧日門立下不少功勞,現在他後人竟然遭遇這種事情,我們摧日門不可不管!」
他面色嚴肅,語氣剛烈。
顯然這是一個脾氣暴烈的剛正老人。
「吳長老稍安勿躁,此事自然要管。」說着,厲鴻烈便猶豫了起來,「只是這終究是東升門的家事,我們摧日門若這麼直接插手,是不是有點不合江湖規矩。」
見他這麼說,鮑龐連忙說道:「厲門主您這就錯了,這件事您願意出手,正是符合江湖道義的俠義之舉啊,怎麼會不合江湖規矩呢?」
「而且我們東升門早已名存實亡,現在哪還有一個弟子,待到此事了結,若厲門主不棄,我和師兄想讓東升門就此併入摧日門,為摧日門效犬馬之勞,以感謝門主恩德。」
至於超凡武學混元一氣,自然也一應歸於摧日門所有。
「鮑師弟既然有如此決心,我也不好再推脫了。」厲鴻烈望向王一飛,「一飛,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一定要辦得妥妥噹噹,明白嗎?」
「弟子明白!」
王一飛語氣興奮。
他知道師父這是已經把功勞交給了自己,所以格外亢奮。
很快王一飛就帶着鮑龐離開了這裏,會客廳里只剩下厲鴻烈和吳守隆兩人。
「你這個關門徒弟,還是魄力不足啊。」
原本還怒氣沖沖的吳守隆忽然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說道:「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居然謀劃了這麼長時間,而且還能橫生變故,真是……」
說到這裏,他不由搖了搖頭。
「一飛這孩子出身普通,又一直在門內習武,不曾出去歷練一番,眼界格局有限也是沒辦法的事。」
厲鴻烈不以為意。
「正好借謀取混元一氣這件事鍛煉一下他,鍛煉多了,自然就會成長起來了。」
從對話中完全可以看出,兩人對王一飛秘密謀劃奪取混元一氣這件事似乎非常清楚。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王一飛自以為辦事隱秘,哪裏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厲鴻烈他們看得清清楚楚,而究其原因,便是因為以厲鴻烈等高層為代表的摧日門,也早就盯上了混元一氣!
就算王一飛不動手,厲鴻烈他們也會動手。
每一門超凡武學都對任何一個地方門派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因為超凡武學是所有門派的根基所在,是一個門派能否順利傳承下去的重要保障。
而超凡武學又相當稀有,哪怕強如摧日門,雄踞南臨一省之地,門內也不過只有三門超凡武學罷了。
因為每個人的資質各有不同,而超凡武學這種武功又講究一種契合性,就像有的人適合練硬功,有的人適合練其他功夫,超凡武學更是將這種特性放大到了極致。
多了一門超凡武學,他們門內弟子就多了一種選擇。
原本練不了那三門超凡武學的弟子,說不定就可以練得成混元一氣,那樣摧日門就又能多出幾名超凡戰力,便能讓門派整體實力又得到巨大提升。
摧日門早就試圖謀取混元一氣,先是讓自家的超凡戰力潛入東升武館,結果卻被夏侯發現。
那時夏侯雖然已是高齡,但虎老威猶在,竟硬是將那人擊傷敗退。
當然他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
拿門內的超凡戰力和夏侯這樣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傢伙互換顯然不划算,於是摧日門換了方式。
吳守隆借着聞風探傷的理由去見了夏侯,試圖以利相誘,讓夏侯把混元一氣這麼個「燙手山芋」交給摧日門。
結果卻被夏侯婉拒,如何都沒有答應,夏侯只想把混元一氣作為東升門的傳承。
當時夏侯若是知道來盜武功的那人就是摧日門的高手,他肯定對摧日門產生警惕和防備。
奈何他並不知道,還把吳守隆當成了自己的「老友」,高估了摧日門這個南臨省第一大門派的下限。
「心性這種東西,後天可是很難改變。」
吳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