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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而亡……」林飛揚撇撇嘴道:「這也忒不過癮了吧?依我說,直接滅了他便是。」
他覺得法空先前就不該跟黃泉谷的人多說什麼,就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然後自己偷偷在天京下手殺了他,然後把屍首往海里一扔,讓他們找都找不到。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誰能知道是自己殺的?
再偷偷把那個宋臨也宰了。
大宗師又如何?
還不是一樣的悄無聲息殺掉?
也一樣把屍首送到海里,讓他葬身魚腹,也一樣是找不到自己的。
黃泉谷根本沒有像住持這樣能看破天機的高手在,看不到自己身上。
這些傢伙就應該是這樣的下場。
可惜,住持偏偏不這麼做,反而要費盡周章,要先告訴陸朝陽一聲。
這一下就沒辦法再下手了。
再下手肯定會惹陸朝陽懷疑。
他是極不理解的。
可再不理想解也只能遵命行事,法空怎麼吩咐,他便怎麼做,沒有自作主張的違命。
林飛揚對法空信心十足,極為篤信,覺得現在做的事再怎麼離奇,也必有其深意。
「直接滅了?」法空笑笑:「因小而失大。」
林飛揚不以為然的道:「失大就失大唄,只要痛快就行,黃泉谷又不是什麼頂尖宗門。」
他對黃泉谷是極看不上的。
根子就在於當初滅黃泉谷的外谷太容易,在朱霓的碧玉簫下不堪一擊。
法空笑着搖頭。
林飛揚確實是如此,痛快淋漓更重要,利益反而沒那麼重要。
因為他想不了那麼遠,只圖眼當不管往後,沒有野心、小富即安。
——
「什麼?走火入魔而亡?」陸朝陽笑道:「林兄弟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走火入魔!」
黃泉谷內谷是上古魔宗一脈,而魔宗的心法都很極端,速成、劍走偏鋒。
黃泉谷內谷的心法也是一樣。
不過經過這些年的修煉,經驗豐富,走火入魔的機率還是被降到了最低。
鄒世傑是頭倔驢,可性格惡劣並不意味着資質也惡劣,恰恰相反,他的資質是驚人的好。
旁人能走火入魔,他不會走火入魔。
「反正住持這麼說的,還有那位宋先生,也有走火入魔之危險。」林飛揚哼道。
陸朝陽笑容更盛。
他覺得更不可能,如果說鄒世傑還有一些可能的話,宋臨就不可能了。
都已經是大宗師了,修煉起來肯定沒那麼猛,是得過且過,練功沒那麼重的功利心,更像是打發時間。
所以心思一輕,走火入魔的機率更小。
年輕人往往心思太重,急功近利,拼命的修煉,想儘快成為天下第一。
越是這般越危險。
「你果然不信!」林飛揚沒好氣的道:「原本我是不想告訴你的,誰讓他們兩個總想害住持,死了拉倒!……可是想想我們兩個的交情,實在不能不說一聲,是死是活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好,我會跟他們說一聲,也讓他們看看法空神僧的胸襟,當真胸襟如海。」
陸朝陽暗嘆一口氣。
這是拋媚眼給瞎子看,沒用的。
法空神僧便是再仁慈,也沒有辦法撼動兩人的仇恨,沒有辦法調和這一仇恨,唯有以鮮血才能解決。
林飛揚哼一聲:「我看吶,住持給他們再多的恩惠,他們都覺得這是不懷好意,恩惠收下,仇恨不改!」
「……」陸朝陽搖頭苦笑。
他沒辦法昧着良心說話。
林飛揚所說一點兒沒錯,宋師弟與鄒師侄確實都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
法空神僧待他們再好,也沒辦法消彌仇恨,終究還是會找法空神僧報仇的。
如果換成自己是法空神僧,恐怕沒有現在這胸襟,更不會繞過他們兩個。
所以他一直很緊張。
擔心法空會暗中下手。
可再想想,法空神僧真要對他們下手,何必知會自己,直接偷偷幹掉他們再毀屍滅跡便是。
他忽然靈光一閃,頓時恍然大悟。
法空神僧為何不下手,是因為看到了他們的未來,看到他們兩個的死劫。
不需要他下手,只需要暫時攔住他們別做傻事,別去通知淳王府便可。
他們兩個不用他出手殺,自己就會死!
「法空神僧可知他們何時會走火入魔?」
「你淨想美事呢!」林飛揚斜眼看着他:「你覺得我會說嗎?!」
「難道神僧也沒推算出日子?」
「哼哼。」林飛揚斜睨他,一幅看破他伎倆的神情。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陸朝陽笑道。
「……行,告訴你也無妨。」林飛揚哼道:「明天中午時分,這兩位都要走火入魔。」
「不可能吧?」陸朝陽疑惑。
——
神京東南一座院子內,四個中年男子坐在小亭里,身形筆直,神色肅然。
其中之一便是陸朝陽。
正午陽光當空照,明媚耀眼,實在是一個天高氣爽的好天氣,陸朝陽的心情卻截然相反。
他緊張無比。
抬頭看看天空,已然是中午了。
他為了破解這一劫,特意帶了三個大宗師,來到宋臨的院子裏,死死盯着他與鄒世傑。
目的就是不讓他練功。
不能練功,自然也就不會走火入魔。
而且有自己這四個大宗師在,旁人也不可能偷襲暗算,林飛揚來了也不行。
這樣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護他們。
命運可以改變。
尤其是在提前知道了他們命運時,一定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
就像當時魯師兄。
天上明媚的陽光照着院中的宋臨與鄒世傑,小亭里四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們兩個。
宋臨與鄒世傑正在切磋武功,掌影綽綽,勁風呼嘯。
其實是宋臨在指點鄒世傑掌法。
陸朝陽暗自點頭。
鄒世傑不愧是奇才,通過宋師弟的指點,進步是肉眼可見的,突飛猛進。
宋臨指點了幾句之後,坐到小亭的石桌旁,看向陸朝陽:「陸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