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下樓以後，通知了他的隊友。

    對有些人來說，這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奧爾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在球隊裏任勞任怨，雖然也為自己的出場時間不滿，但上場就認真打球，不會搞三搞四。

    對菜鳥和二年級們來說，他就像個導師。

    許多人還沒從路易的斥責中恢復過來，轉眼，整天提醒他們在聯盟里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的老將就要離隊了。

    路易送別奧爾的笑容消失了。

    他仔細審理尼克斯目前擁有的資源，除了可交易的球員外，選秀權方面，他們有1987年76人首輪簽、1986年小牛次輪簽（1984選秀大會10順位換小牛15順位附加的）、1986年首輪來自綠凱、1987年次輪，來自綠凱，1986年首輪，來自活塞、1986年與騎士隊的首輪選秀權互換、1987年與騎士的的首輪選秀權互換、1986年首輪，來自湖人、1988年首輪前三順位保護，來自超音速、1992年選秀權互換，來自超音速。

    未來七年，總共有九個首輪。

    尼克斯的復興希望，在尤因和斯托克頓身上，也在這些選秀權身上。

    如果運氣好，這些選秀權里會有一部分成為前五順位的選秀權，到時候，就是他這個穿越者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不了解這段歷史，想要低順位挖寶有難度，但高順位的明星苗子都是些耳熟的名字，難道還能錯過不成？

    呃，說起來，前段時間不就錯過了卡爾·馬龍

    路易眼看訓練時間結束，準備去學校接洛林回家。

    球員基本都離開了藍宮，但他看見復盤室的門仍然緊閉。

    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他一直在裏面嗎？

    路易走了過去，果然，尤因還在看那個醜陋的錄像集錦。

    他不斷回放的，是自己搶籃板不卡位被桑普森用高度摘板，和撲出去防守下不了腰，只得舉起雙手像是要投降一樣什麼都幹不了，目送伯德他們得分。

    這些畫面，結合路易的那些話語，傷他很深。

    「看夠了嗎？」路易出聲問。

    尤因冷漠地說：「這兒沒你的事。」

    「還生我氣呢？」路易笑道，「我昨晚在家裏復盤這場比賽到天亮的時候該找誰出氣呢？是誰打的比賽？是我嗎？」

    尤因沉默，不回答。

    畫面閃過，桑普森突破，尤因投降式舉手無意義干擾看對方暴扣。

    「為什麼你不提前把重心放下去？」路易問。

    尤因還是不說話。

    「你要是不把問題告訴我，我也沒辦法解決你的問題，下次你還這樣，我還是要罵你。」

    「我大意了。」

    「哈？」

    「大」尤因心虛地說，「大意了。」

    「好，下個回合，你明明卡到位置了，為什麼不壓住他的身位？」在畫面還沒切到下一個的時候，路易已經提前說出那個回合發生了什麼。

    這足夠證明他說復盤到天亮的真實性。

    鏡頭一切，果然。

    「為什麼？」路易問。

    尤因羞於啟齒。

    「回答我啊，是你的上肢力量壓不住，還是下肢頂不住拉爾夫？」路易心平氣和地問，「總不是你故意不對抗吧？」

    尤因就像回憶被基佬侵犯一樣恥辱地說：「我發力了，但他好像不受影響」

    「力量還得練啊，派翠克。」

    「我每天都有練。」

    「還不夠。」路易說，「拉爾夫是我勸進聯盟的，他沒有像你一樣在大學浪費那麼多時間，從第一年開始就有序地接受力量訓練，別看他瘦，不論上肢力量還是下肢力量都遠在你之上。」

    「我說過，你在學校里就是浪費時間。」

    「別說了」

    「不服？」

    「我沒不服！」

    「下個回合不怪你。」路易又一次說出後面發生的事，「那三個混蛋故意針對你，玩了一出漂亮的局部配合，我知道你盡力了。」

    畫面一轉，伯德佯攻，給托馬斯傳球。托馬斯突破，吸引尤因全部的注意力再傳球到空中，桑普森接球暴扣。

    從觀感上看，尤因像只猴子一樣被玩弄擺佈。

    但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防住三個人呢？

    「重心！重心！」畫面一切又是尤因高重心跑出去被桑普森運球過的畫面。

    路易指着桑普森過掉尤因的瞬間說：「單論速度，你在他之上，但你平時撲人沒撲過這個塊頭的持球手，沒經驗我可以理解，下次再遇上，你的重心一定要放低。」

    「他投籃呢？」

    「就該讓他投籃！寧可讓他投籃也不能讓他運球衝進來！」

    路易和尤因把集錦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每個回合，路易都會提前說出發生了什麼，再告訴尤因問題在哪兒。

    他不再有憤怒，很平靜，和剛才全然不一樣。

    復盤會上從尤因身上撕開的傷口，又慢慢地合上了。

    「從現在開始，我們立個規矩，只要你換防出去，重心一定要放下；只要對手投籃，你必須就近找人卡位，就算你卡住的是隊友，我也不怪你；至於你的防守站位問題，我們日後慢慢解決，現在最重要的是兩點，卡位和撲出去延誤的問題，你必須做好。如果你繼續犯錯，那我不光是罵人了，我還要扣你的錢，有意見嗎？」

    尤因搖頭。

    「好，怎麼罰，我明天告訴你，這盒錄像帶，你帶回去吧，這場比賽很有趣，它把你所有的問題都暴露出來了。你應該把他當成一把懸在你頭上的鍘刀，如果你不能解決這場比賽里暴露出來的問題，那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個能夠主宰比賽的內線。」

    尤因問道：「如果解決了這些問題呢？」

    「那是下一個階段了，別這麼好高騖遠。」

    路易站了起來，淡淡地說：「明天見，派翠克。」

    後來，路易聽說尤因和特魯克·羅賓遜留在藍宮練到半夜。

    就和路易之前想的一樣，尤因的精神力量、提升自己的意願、勤奮程度、刻苦程度、求勝的心愿這些看不見但無比重要的「軟件」，都是具備的。

    不幸的是，尤因具備偉大的「軟件」和「硬件」，但他在關鍵的成長期都沒有遇到一個合格的導師。

    所以一個人的成長，先天天賦很重要，後天培養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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