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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於大漢對貴霜的征伐,稍作猶豫,劉禪便已經可以侃侃,做到了心中有數。
「貴霜不比我大漢,據兒臣所了解其境內應該是缺乏主體民族的,或者說,大月氏這一支所謂的主體民族已經越來越鎮壓不住了,所以才能一分為七,那麼秉持着支持民族自決的立場,我大漢秉持仁義之理念,自然應該輔佐其餘六邦正式從貴霜進行獨立。」
「亦或者,大月氏畢竟曾經是我大漢共同抵抗匈奴的盟友,又是近十年來我大漢最重要的合作夥伴,在印度地區北部又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我大漢也有義務出兵幫助盟友維護國家統一,保持其國家的安定,團結。」
「所以具體如何做,還需要根據事物發展的具體階段,由我方主帥隨機應變,事實上滅其國也從來不是我們大漢的根本目的,我大漢真正的目標是扶持其國內買辦階級,使其成為我大漢的代理人,讓他們多多的種植經濟作物,多多挖掘礦石等原材料輸送到我國,更重要的是徹底毀滅其貨幣體系,使建安錢成為其唯一通用貨幣。」
「總而言之,我大漢不是在出兵侵略而是在幫助盟友,誰聽話,誰就是我大漢的盟友。」
劉協聞言點頭,稱讚。
劉禪也很開心,不禁問道:「那父皇,玄德公希望由我來親自領兵伐蜀,父皇以為此事應該是阻攔,還是應該認同?這伐蜀之戰又需要注意什麼呢?」
劉協聞言神情也變得更加凝重了一些,道:「伐蜀啊,這倒確實是馬虎不得的大事,具體要不要伐,什麼時候伐,你和劉備可以自行商定,我既然將權力交給了你,你也不必事事都來問我。」
不過心裏還是忍不住吐槽:劉備慫恿劉禪親征伐蜀,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太魔幻了。
「兒臣畢竟是年少識淺,還是離不開父皇斧正的。」
「既然你說斧正……那我給你劃幾條紅線吧,或者說,是伐蜀的幾項基本原則吧。」
「父皇您請說。」
「伐蜀,其本質上壓根也不是一場真正的戰爭,你寫個詔書給趙韙,只要條件不是太苛刻,那他肯定是要直接投降的。」
「當然,趙韙本人對於益州到底還有多少掌控力,恐怕也說不好,真到了關鍵時刻,他的政令還能不能出皇宮都是問題,咱們在益州的內應固然是不少,但孫策在蜀地的內應卻只會更多。」
「劍門關雖然拆了,但蜀地多山,地利終究也還是有的,這麼些年夾在漢吳中間左右逢源,發展得也終究也還算不錯,孫策他自己雖然不伐蜀,但卻絕不會任憑咱們太輕鬆的把益州吞下,也許會對荊州動手,亦或是再北上一次合肥也說不定。」
劉禪聞言忍不住道:「東吳之強橫在於水師和海軍,攔着長江天險我軍用常規的方式無法渡河罷了,他如果主動攻擊咱們,又能有多大用處呢?咱們不應該是求之不得麼?」
劉協哭笑不得地道:「我知道民間和軍方渴戰的情緒極難按壓,但孩子你身為帝國領袖可千萬不能糊塗啊,你真以為東吳是紙糊的,主需要捅破長江就探囊取物了?真以為孫策拿咱們一點辦法沒有麼?」
見劉禪不解,劉協也只得解釋道:「所謂一捅就破的這個說法,也不能說是狂妄,實則分明是軍方那些人故意引導,至少是放任的輿論導向罷了,那群王八蛋想打仗都想瘋了,這種話忽悠一下底層民眾還好,上位者千萬要保持頭腦冷靜啊,真要上了頭,那就是自己忽悠自己了。」
「別的不說,這孫策每年賣給羅馬那麼多的武器,尤其是重弩炮,根據安息使者描述,其重弩矢發百丈,力能摧城毀堤,這怕是比咱們大漢自產的重弩炮還要更好一些的。」
「他們也有焦炭煉鋼法,一樣也有摺疊鍛打工藝,這麼些年通過殖民吸血,國內同樣也初步擁有了工業化,甚至在農業上,隨着越來越多的耕地被開發出來,人均糧食產量還要高出我大漢不少。。
羅馬也正是在東吳的幫助下,才能始終與安息保持不勝不敗之局面,那難道這支援羅馬的東吳反而會比羅馬更弱麼?更甚至於,我聽說孫策對殖民地向來實行殘酷的統治鎮壓,親自參與捕奴,殺人盈野,動輒數十萬計,換言之,恐怕在作戰經驗上,東吳也是不弱於咱們的。」
「當然,數量上與我大漢肯定是無法相提並論的,我估計,孫策手中真正拿的出的陸軍精銳不會超過兩萬人,而且還缺少馬匹,但這兩萬精銳如果用得好了,也足夠讓咱們感到頭疼萬分了。」
「別的不說,青州、徐州、冀州、幽州,都是沿海的,漫漫長海岸線,孫策幾乎是想打哪裏就能打哪裏,我大漢陸軍再強,調動也終究需要時間,他如果打了就走,我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再說我大漢內部的貨物運輸方面,主要也還是靠運河,這十幾年來劉曄挖河有功,境內幾個主要大城市之間都已有了運河相連,可以使大船暢通無阻,但這種事兒有利也有弊,商船既然能夠暢通無阻了,孫策自然也就跟着暢通無阻了,不管是破壞兩岸進行劫掠,還是針對商船進行劫掠,破壞商道,朝廷這邊又能拿他有什麼辦法呢?」
「這,就是發展的代價了,就好像孫策在江南不惜使用大量的異族奴隸來開墾耕地,將揚州境內大量的沼澤給改造成了農田,卻也讓其變成了利於騎兵馳騁的大平原,這都是同樣的道理。」
劉禪這還是第一次意識到孫策原來這麼強大,一時間居然瞠目結舌。
「那或許就只有,增加沿水軍戶的編練,給沿江沿海地區的縣令更直接的調兵權限了。」
劉協接話道:「然後你信不信曹操和劉備他們就會主張給這些軍戶穿板甲,甚至給他們配備馬匹?你嫌這軍工複合體還不夠強大是麼?」
劉禪,無言以對。
「如此,豈不是無計可施了麼?孫策他隨時可以打我們,我們卻打不了他?」
「怎麼會無計可施呢,這十幾年來,我和孫策一直保有着默契罷了,他敢襲擊我的大城市,我可真的要打他了,長江雖寬,我若一心想要過河的話他也攔不住,退一萬步講,我發動百萬奴隸把長江暫時給特麼填上難道不行麼?說到底,水師是無法做決勝之用的。」
「然而真到了那一步,那就是相互毀滅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說到底揚州的子民也是我大漢的子民,用如此極端的方式統一,鬼知道要死多少人,而且孫策這十餘年來好不容易開發出來的耕地也必然會淹沒大半,眼下這羅馬與安息之戰越打越是疲軟,奴隸的供給顯然是已經跟不上了,再想開發回來,真不知要有多少年,要用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何況如此慘烈的統一,統一之後的治理問題也着實是讓人頭疼。」
「大漢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