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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後,蘭思瑜對資懷玉一直不冷不熱。
就像是普通朋友,保持着距離。
但是也沒說出「分手」這種話。
這樣一個女人,一旦她說出「分手」,一定是毫無轉圜餘地的,難以被挽回的。
而此時,估計她內心也在糾結。
從現實的角度考慮,像她這樣優秀又驕傲的女孩子,配得上她的男人,真的不多。
而配得上她的男人裏邊,單身的,年齡合適的,沒有怪癖的,相貌不寒磣的……能有多少?全國能不能有幾百個?
而這幾百個中間,在臨海市的有多少?
在她交際圈子裏的能有多少?
現實說吧,她看得上的,同時也條件合適的男性,數量真的是非常、非常稀少。
男人找對象,是願意向下兼容的。
女人找對象,幾乎不會向下兼容。
所以選擇面窄很多。
哪怕明知資懷玉是個混賬,可是一方面,蘭思瑜是真的喜歡資懷玉。
另一方面,像資懷玉這樣有錢,顏值高,未婚,除了花心之外沒什麼別的性格缺點,善良、大氣、體貼,又剛好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註定不會很多。
如果她錯過了這一個,再遇到一個條件接近的,或許已經是幾年以後了,過了她最好的擇偶時間。
甚至有大概率,她再也遇不到條件這麼好的男生。
這就是蘭思瑜說的悲哀,和她內心的矛盾之處。
資懷玉拉着她去奢侈品專賣店大肆採購一番,又花了兩百多萬美元買了一套被人家稱作是「鎮店之寶」的蒂凡尼珠寶給蘭思瑜後,她的表情稍有鬆動,但對資懷玉依然不假辭色。
資懷玉並不意外。
如果用錢就能砸得蘭思瑜頭暈眼花,她當年也就不會因為拒絕潛規則而被雪藏,自己也不可能喜歡上她。
不過等到他們來到約定的酒店大廳,和劇組的大部隊匯合,蘭思瑜又表現得和他有說有笑起來。
但是善於解讀微表情的資懷玉清楚,這只是蘭思瑜做戲給外人看的,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吵架了,其實並沒有就此原諒他。
看她眼裏的冰冷就知道了。
資懷玉也沒辦法啊,偷腥被抓到了馬腳,現在正是待罪之身,他沒資格去提條件。
蘭思瑜是個很現實的女子,並不是單純的小白花。
這意味着,哄好她是很困難的事情。
但同時,她也不會很衝動地動不動就要分手,一哭二鬧三上吊。
有利有弊吧。
「懷玉老弟!」馮大炮熱情洋溢地給了資懷玉一個熊抱,「好久不見,聽說你去過幾趟京城,都沒來找我喝酒,很不夠意思啊。」
資懷玉笑道:「馮大哥你一個電話,我就跨越大洋來到燈塔國,這還不夠意思?」
「嘿,」馮大炮笑道,「又不是我叫你來的,是你女人叫你來的,你就算夠意思,那也是對你女人夠意思。」
說着,他瞅了正在和劇組人員談笑風生的蘭思瑜一眼,用胳膊肘頂了頂資懷玉,「怎麼,小兩口吵架了?」
馮大炮這樣的人精,當然看得出,蘭思瑜對資懷玉只是表面親熱,其實內里在鬧彆扭。
資懷玉只能苦笑。
「行了,沒事,女人嘛,情緒來了神仙都哄不住,過幾天就好了,」馮大炮並不刨根問底,他拍了拍資懷玉的背,「其實,我有個想法,關於這部電影,我希望能大幅提高你的鏡頭數量。我看了你最近和蘭思瑜最近拍的視頻,你的演技進步很大,撐得起。你怎麼說,願意幫老哥一把麼?」
這就是馮大炮的語言藝術了。
他要是大喇喇地,懷玉啊,我覺得你演技不錯,來,我給你多點戲份,你認真演,我保證捧紅你。
資懷玉保證笑眯眯地告訴他:不好意思啊馮導,我公司那邊有筆二十五點八億的大訂單要簽了,我得回去把一下關。
你不是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嗎?還捧紅我?不好意思,我用不着紅。
紅是為了賺錢對不對?你看我,像缺錢的人麼?
但馮大炮姿態放得比較低,「願意幫老哥一把麼」,那資懷玉如果沒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還真不好開口拒絕。
資懷玉也不能把話說得太絕,只能苦笑着應付:「馮大哥,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給。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實在是抽不出太多時間。」
馮大炮笑道:「別擔心,以你的演技,只要狀態不出差錯,這邊的戲份一兩天就能拍完。」
「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回國拍攝,你呢主要是要學習一下在綠幕前表演,這個體驗你應該沒有過,可能需要點適應期。不過沒關係,這次拍不好,你就先回去忙你的,我先拍別人的戲份。你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再把人聚起來拍你的戲份。」
馮大炮話都說到這地步了,資懷玉要是還不同意,那就真是不識抬舉了。
當然,他不識抬舉也沒什麼,他不需要吃馮大炮的飯,反而是演藝圈的導演、演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想吃他的飯。
只不過資懷玉還是挺注重自己的口碑,所以苦笑着答應下來:「馮大哥你這麼看得起我,那我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有事的時候,可能真的說走就得走。」
「理解,理解,你經常談幾個億的生意,比這部戲的總投資還多,我當然不能影響你辦事嘛。」
資懷玉一琢磨,再看看馮大炮戲謔的眼神,頓時明白過來。
什麼幾個億的生意,尼瑪,這老傢伙在開車呢,車軲轆都碾到自己臉上了。
資懷玉便回了一句:「我知道馮老闆也喜歡談生意,要不這樣,下次我們一起去談生意,讓你談得舒心,談得暢快,別說幾個億了,說不定讓你一晚上談幾十億的生意。」
馮大炮哈哈大笑:「會死人的,人不死腰也斷了。」
開了一陣玩笑,馮大炮就去忙了。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協調燈塔國當地的一些組織,免得拍攝的時候違法或者犯什麼忌諱;總抓劇組的一些情況,查看設備等。
至於別的,比如調整演員的狀態啊,安排酒店房間啊,伙食啊,交通啊,聯絡演員工會請群演啊,都有專門的副導演或者劇務負責。
資懷玉是這部戲的演員,但又不純粹是演員。
本來其實誰也管不到他頭上來。
不過資懷玉從來都不喜歡破壞規矩,也還沒養成特權意識,他就把自己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