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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足夠通俗,便於理解的方式來描述逍遙遊,約莫就是……
想去哪就去哪兒!
這也是楊書此時的感受。
不假於物,自在隨心,仿佛一步就能從崑崙跨到扶桑,再回首,又是三山五嶽。
「汪!」
低下頭,哮天犬正吐着舌頭轉圈圈。
楊書笑笑,降到地面,摸它兩把,說道:
「放心,我也沒膽子跑太遠……最多在住處附近轉轉。」
「汪……」
「昂昂,一會兒就回來。」
言罷,也不見如何動作,便已經穿牆而出,來了街道上。
雖沒有風馳電掣的速度感,卻也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自由飛翔!
「哈哈!難怪那鐵拐李,不到最後都不捨得回去!」
滋味的確很美妙……
邦……邦邦!
旁邊路過個更夫,一慢兩快的打着竹梆,操着那極具辨識度的沙啞口音,大聲喊道: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然後打個哈欠,又是一回。
楊書仰頭看看天,心說過得真快,時下竟已是三更天。
該是修行途中,似快實慢,似短實長吧!
當下就想收了法門,回房中去睡個好覺。
可就這一時半刻,突得看到一個熟悉身影……待他降低些身形,仔細辨認,確是那麵攤的老闆娘。
再順着她目光看過去,便又望見個人。
其舉止極為鬼祟,小心規避着巡夜官吏,向着南邊行去。
「好嘛……這是遇上了一齣好戲?」
雖不知事情原委,但零星的,楊書聞到了絲絲血腥味。
臨近朔日,月光很不分明,正是那月黑風高殺人夜。
楊書猶豫都沒猶豫。
決定不趟這渾水!
反正天眼看去,那鬼祟人影的五百年修為,在老闆娘的雙千年壓制下絕無幸理。
那此事於他而言,真箇是半點影響也無。
何不溜之大吉?
這不,正要回返,那老闆娘剛好出手,鷹似的掠過,鬼祟人影已然身首分離。
死的不能再死!
「嘖……真彪悍。」
不再停留,神遊之術一催,他已然回到屋中,眨眼間與肉體相合,麻溜的收拾停當,上床睡覺。
可這剛閉眼,哮天犬便「汪」了一聲。
小預警……
秉着安全第一的原則,楊書打消睡意,坐起身睜開天眼看過去。
又是那老闆娘在殺人……
一擊身首分離!
「嚯……真利索。」
楊書無奈一笑,覺得這江湖夠危險。
躺下,才過一刻鐘,哮天犬又是一嗓子。
接着又是一嗓子!
往後一個時辰,哮天犬跟報點似的,每叫一聲,就有一個人喪命。
楊書笑不出來了。
卻不因為睏倦,而是因為……他恍然間意識到,這些人,似乎是沖他來的!
因為他們來向雖不相同,去向卻只在一點交叉。
便是這簡陋的小院。
楊書人都麻了……
好比看熱鬧,說人家裏着了火,結果走近一看,那着火的竟是自己家!
「誰要殺我……她又為什麼救我?」
自然沒人給他解答。
臨近五更天時,老闆娘方才結束殺戮,楊書心中一動,合衣躺下,哮天犬果然沒有再叫。
終是安然入睡。
……
……
天光已經大亮,約莫睡了兩個時辰後。楊書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睜開睡眼,喊着「來了來了」,也不及梳洗,便皺着眉去開門。
卻是有人送了封信過來。
楊書將其拿在手中,問那信差:「閣下是?」
「哦……好叫楊先生知曉,小的是淨妖司衙門中的小吏,這信是葉大人着小的送來,還特別叮囑,要親手交到您手上……倒是擾了您的清夢,罪過罪過。」
「葉清啊……」
楊書恍然,沖那信差笑道:「不妨事,早過了時辰,得怨我貪睡才是。」
「不敢不敢,那個……楊先生若沒別的吩咐,小的這就回去當差了。」
「我這裏……算了,無事,不耽擱你了。」
楊書一時起念,本想請他們查查,為何會有人來襲擊。可轉念一想,淨妖司遇了鐵拐李,衙門上下該是忙的腳不沾地。
這點事,不如問那老闆娘來的直接。
順便,也該去謝謝人家……忙了一夜呢!
淨妖司的小吏自不知他諸多想法,聽到他話,麻利說道:
「既如此,小的便去了,楊先生留步。」
「恕不遠送。」
……
回到院中,楊書打開書信看了起來,
內容並不多,但也有兩頁。
第一頁是表達謝意,謝楊書與鐵拐李點破假皇帝一節,又說此事干係重大,着實脫不開身,只得遣人送信過來。
怠慢之處,下次當登門致歉。
「葉清這人就是客套!」
嘆一聲,楊書嘀咕道:「直接請我吃頓好的,那不比什麼都乾脆?」
談笑間翻過第二頁,目光便是一凝。
飛快看完,楊書的皺眉緊緊皺起。
淨妖司辦事靠譜,殺手這樁事不消他問,就送了消息過來。
是有人在黑市開了一千兩,要買他的人頭。
「嘶……竟是被人標了花紅?」
信上又說,以他楊某人本領,該是沒有大礙,但也需加個小心,防備暗算。
「確沒遇着真正的險情,但也不是楊某的本事,而是有個好心姑娘保駕護航啊!」
此番,倒真該去謝謝人家。
楊書暗暗決定。
……
……
想做便做,傍晚時分,楊書帶着狗,再次來到這偏僻不起眼的麵攤兒。
一見他進來,老闆娘也不多說,轉身便去煮麵。
但這次,楊書並未安逸等着,而是叫停了她的動作。
老闆娘目露疑惑。
「此番前來,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