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石志堅這種壓迫性的談判，威廉第一次變了臉色。

    一直以來作為鬼佬威廉在京都這一帶做生意幾乎都是橫着走。

    東瀛人骨子裏那種崇洋媚外，崇拜西方的卑賤姿態，讓他在談判的時候無往不利。

    威廉可以靠着這種氣勢賺取最大的籌碼，可是今天他第一次被別人的氣勢所震懾，而這個震懾他的對手卻是個中國人！

    不可思議！

    威廉開始和夥伴一起溝通起來，對於石志堅這樣的對手顯得無比重視。

    他們哪裏知道，石志堅上一世來自華國崛起時期，那時候華國國力強盛連美國佬都敢硬鋼，更何況他們這些小小的荷蘭鬼！

    此刻，石志堅姿態悠閒地飲着翹着腿，端起一杯紅酒晃了晃，非常享受地抿了一口。

    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卻漸漸變了，似乎，多了幾絲敬畏。

    山田光子靜靜地坐在石志堅旁邊，感受着石志堅身上洋溢出來的那種強大氣勢，回憶起剛才他英姿勃發，擲地有聲的豪態，心裏充滿了自豪！

    這，就是自己一輩子要忠誠服侍的男人！

    山田光子的哥哥和嫂子也發現了，這酒桌上的主角原來是石志堅。

    商場上的酒桌，總會有一個強勢者主導一切，其他人就像是眾星捧月般的陪襯。

    只是這夫妻倆怎麼也沒想到，這餐飯的王者會是自己剛剛諷刺譏誚的中國人。

    此刻，山田光夫和芽子夫妻倆見威廉等人在交頭接耳商談應對的策略，覺得這是個機會。

    光夫抹不開面子，就在下面用手肘輕輕碰了妻子一下，又丟給她一個眼神。

    妻子芽子見石志堅紅酒飲得差不多了，忙手持紅酒，腳步輕盈的走到石志堅身邊，為石志堅重新斟上，有些忐忑地說道：「您，您好！我是光子的嫂子芽子，那個，咳咳，之前對不起呀！」

    石志堅又怎麼會和他們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笑笑道：「沒關係的！你們是光子的哥哥和嫂子，那就是我的朋友，以後還要彼此多多關照！」

    芽子一聽這話激動起來，手一抖差點把紅酒濺出。

    她原以為石志堅會板着臉不搭理自己，沒想到人家這麼通情達理。

    「謝謝！實在太謝謝了！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芽子都快有些語無倫次了。

    說完，芽子忙對呆坐一旁，一臉驚愕的丈夫光夫使個眼色。

    山田光夫這才醒悟過來，忙雙手捧了紅酒杯，低頭哈腰，姿態卑微地給石志堅敬酒。

    石志堅單手托着酒杯，隔空朝他示意了一下，微微一笑，對着杯子抿了一口。

    光夫激動不已，直接捧着酒杯一口乾完，然後用手背擦一下嘴巴，又朝石志堅深鞠一躬，這才渾身興奮地坐下。

    此刻的他，腰杆總算直了三分。

    在丈夫給石志堅敬酒的時候，芽子也沒閒着，就坐到了光子身邊，小聲和光子嘀咕起來。那個親熱就別提了，什麼買了最新的化妝品，要給光子送些過去啊，什麼最近自己學着做了好吃的壽司有空送光子嘗嘗。

    轉眼間，好像和光子成了親姐妹，而且說話的語氣里，加倍的討好，平日的趾高氣昂早已被丟進了爪哇國。

    這時候威廉等人已經商議好了結果。

    威廉整理了一下衣襟，顯得十分正式道：「尊敬的石先生！鑑於您剛才的提議，我們這邊也給出了結論。我們尊重您的提議，可以把價格最低降到十萬美金！另外，希望你能夠遵守剛才的承諾，最少要使用我們的專利二十年！」

    石志堅笑了，起身伸出手道：「成交！」

    本來石志堅的心理底線就是十萬美金。

    光子也很清楚，這是石志堅心裏可以承受的價位，於是也跟着站了起來。

    威廉等人也紛紛起身，互相握手，預祝合作愉快！

    原本劍拔弩張的場面，瞬間變得無比愉悅起來。

    這就是商場，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彼此是敵人，還是朋友。

    既然大家有了初步合作的意向，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談許多。

    期間，威廉和石志堅以及光子深切地交流了一番之後，忽然扭過頭看向山田光夫，問道：「光夫君，最近公司有新的動向，想要提拔一些像你這樣的人才多為公司服務，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山田光夫一愣，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妻子芽子旁道：「他願意！他當然願意！」

    威廉笑了：「既然這樣，不如以後和金龍公司的業務往來，就讓光夫君負責吧！」

    威廉計算的很清楚，山田光夫是山田光子的哥哥，讓他幫公司做事，算是找到了保障！

    山田光夫此刻從驚喜中清醒，噌地站起來，朝威廉一鞠躬，又朝自己親妹子光子一鞠躬：「我絕不會讓大家失望！」心裏激動萬分，更明白自己之所以能被提拔，人家完全是看在自己妹妹，還有那位石先生面子上的！

    看看妹妹光子，再看看光子旁邊的石志堅，此刻的山田光夫只覺郎才女貌，不知有多麼般配！

    妻子芽子更是一臉羨慕嫉妒地看着光子，一面感嘆她怎麼這麼好福氣，認識石志堅這樣的大人物，不但做了女會長，還讓威廉這種人尊敬的不得了！一面又盤算怎麼和光子拉好關係，無論如何也不能丟掉這個攀上高枝發達的機會！

    ……

    差不多九點半左右，宴會結束。

    石志堅與威廉等人在銀座餐廳下面分手。

    光子又和大哥光夫和嫂子芽子不冷不熱地說了幾句話，這才打發這對夫妻離開。

    此時夜色朦朧。

    九月的京都稍微有了涼意。

    石志堅見光子穿的單薄，就脫下風衣外套，給她披上。

    光子不知在想些什麼，陷入沉思。

    石志堅與她一起漫步銀座街頭。

    上一世繁華無比的大都市，像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把自己最為妖艷的一面呈現在眾人面前。

    這就是京都。

    這就是銀座。

    石志堅記憶里，對京都的認識來源於那部很早的東瀛電視劇《東京愛情故事》，依稀記得「莉香」與男主「完治」背對背離開時，她回眸一笑，連喊三聲：「丸子！丸子！丸子！」

    那份純潔的愛，

    到底還在是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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