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

第八章: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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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王程和鄧健也沒有阻止,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一切。

    張靜一將錢往店小伙的手裏塞。

    原本以為,付了錢,便可以走了。

    誰曉得,這店小伙臉色卻是驟然變了。

    他竟是魂不附體的樣子,非但不敢接張靜一的錢,反而噗通一下,雙膝一軟,拜倒在張靜一的腳下,磕頭如搗蒜,恐懼地道:「小人……小人怎麼敢,官人不要折煞小人,不要和小人開玩笑了。小人……小人……」

    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上竟有血跡,顯然是嚇得不輕,這磕的幾個頭,也是實實在在的。

    張靜一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只是付錢而已,換來的卻是如此的恐懼。

    一旁的王程這才呵呵一笑,耀武揚威似的看了一眼張靜一,拍了拍張靜一的肩道:「好啦,三弟,你就別嚇他了,難道非要將人嚇死才干休嗎?咱們做錦衣衛的,得積德行善,可不能鬧出人命來。」

    他倒像是做了好人好事的樣子,一把將店小伙的錢接了,這店小伙才好像鬆了口氣的樣子,雖是眼裏噙着淚,卻擠出笑容:「多謝官人高抬貴手。」

    得了茶錢,三人離去。

    這一路,王程昂首闊步,鄧健則與張靜一肩並肩,低聲道:「三弟,咱們衛里的人出門在外,就是如此的,這是規矩。你要付錢,這就是破壞了規矩,這錢你若是不收,你想想看那些商戶們還不要嚇死?他們付咱們茶水錢,只是求個心安。可若是你不接受,他們只會覺得,咱們要嘛是嫌他們給的少了,往大里說……是有其他的企圖,不嚇死才怪。從今往後,可不要胡鬧啦,你要像個錦衣衛的樣子。好端端的,嚇人家做什麼?」

    我特麼……

    張靜一想說點啥。

    分明自己只是想喝茶付錢而已。

    現在好了,倒像自己成了惡人。

    他們這些強盜一樣的人,反而成了積德行善。

    這就是錦衣衛嗎?

    這便是天啟六年?

    張靜一見這熱鬧祥和的京師,此時天色已有些暗淡了,人在黃昏之中,斜陽落下最後一點餘暉,以至於自己的身影,竟也隨着斜照的夕陽拉的老長。

    踩着自己的影子,迎着最後一點的太陽餘暉,張靜一已隱隱能感覺到長夜將至,眼下這一縷斜陽,這或許,便是大明朝最後一丁點的光芒了吧。

    ………………

    紫禁城。

    懋勤殿。

    此時這殿外,搭起了戲台子,幾個戲子正唱着《岳忠武傳奇》的戲文。

    年輕的天啟皇帝,穿着一身甲冑,卻是正襟危坐的在戲台之下,待那戲文到了最熱烈處,天啟皇帝的手搭在一旁的案牘上,他的旁邊,被宦官和大漢將軍們所包圍。

    魏忠賢則站的更遠一些,也是出神的看着戲台上,似也如痴如醉。

    後世對於天啟皇帝的評價,是木匠皇帝。說他是個文盲,不思國政,只知道做木匠。


    可實際上,天啟皇帝雖也偶爾做一些木工,他的愛好卻很廣泛,他其實也喜讀書,頗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除此之外,明實錄之中,有大量關於天啟皇帝的記載。

    如:魏忠賢導以上武,每月慫恿操練內兵。每操,試紅衣大炮,宮闕悉為震動。

    意思是天啟皇帝幾乎每個月都要親自在內廷操練宮中的衛兵,且皇帝還特別喜歡打炮,每一次打炮,響動都很大。

    又如:魏忠賢馳馬御前,上射殺其馬;上時習武刀劍,終夜不休等等。

    也就是說,天啟皇帝不但喜歡排兵佈陣,弓馬也很嫻熟,而且他喜歡舞弄刀劍,經常練習刀劍到一夜都不休息。

    大明天子的愛好,大抵就是如此廣泛。

    至於木匠皇帝的名聲怎麼傳出去的,反而顯得有些奇怪了。

    不過天啟皇帝還有一個很大的愛好,就是看戲。

    他不但愛看戲,還只逮着岳飛的戲看,屬於百看不厭的那種,今日得了閒,自然又在魏忠賢等人的擁簇之下,讓人佈置了戲台,開始看戲了。

    每每這個時候,魏忠賢都會躲到一邊去,因為他很清楚,陛下不但愛看戲,而且還很容易入戲。

    每到入戲的時候,比如說現在……

    眼看着岳飛即將要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天啟皇帝這青年天子此刻額上青筋都曝了出來,面上猙獰,似風魔了似的,破口大罵:「秦檜該死,該死,該死…」

    嚇得一旁的小宦官們紛紛拜倒,個個道:「奴萬死。」

    天啟皇帝卻依舊還是咬牙切齒,雙拳握緊:「真真該死,不,是萬死而不足以贖買。奸臣賊子,賊子!」

    他罵着罵着,眼眶竟紅了,落下淚來,似乎又想到岳飛即將要遭遇到的厄運,便齜牙裂目的樣子,臉脹的通紅,一言不發。

    魏忠賢這時候,往往都要站的遠遠地,他很清楚天啟皇帝的性子,每次看戲都要罵的,自己不能去觸這個霉頭。

    等到戲落了幕,天啟皇帝才回神,悵然若失的樣子,低頭,卻見一旁的小宦官們跪了一地,於是便落座,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輕描淡寫道:「都起來吧。」

    眾宦官如蒙大赦,紛紛站起,一個個佝僂着身子,垂頭不語。

    宮禁之中規矩森嚴,哪怕是在御前,便是咳嗽也得憋着。

    此時魏忠賢才小步走來,笑吟吟道:「陛下今兒又動怒了。」

    天啟皇帝沉默了片刻,將茶盞放下,方才慢悠悠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魏忠賢聽罷,頓時明白了天啟皇帝的意思,現在國家內憂外患,而天啟皇帝今日聽了戲文,自然而然,又開始想着,這天下誰是大明的岳忠武,是這龍城飛將軍了。

    魏忠賢白皙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慢條斯理道:「陛下登極迄今七年,任用賢能,文治斐然,武功赫赫,人才濟濟……」

    他斟酌着用詞,想繼續說下去,天啟皇帝卻道:「倘若當真人才濟濟,武功赫赫,何以天子腳下,區區一個趙賊,竟也治不了?」

    這番反問,讓魏忠賢的笑臉一僵,踟躕着道:「陛下,這趙賊,可不是普通人啊。」

    天啟皇帝板着臉,不為所動。

    魏忠賢親自掌管着東廠,而他的乾兒子,則被他推薦成為了錦衣衛都指揮使,更不必說,京里不少京營都被他的子孫們佔據,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趙天王處理不了,在天啟皇帝看來,不是他魏忠賢無能又是什麼?

    雖然魏忠賢已經將所有的責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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