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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伯,你啥時候來的?」
看着明知故問,嬉皮笑臉的方休,錢伯壓根不想搭理。
這小子,明明猜到了自己就隱藏在旁邊,這時候明顯是擠兌自己,真是討打。
錢伯不想搭理方休,再者說,此刻藍皮詭物分身變成青煙,恐怕存在的時間不會太久。
如果它能回歸本體還好,他們一直跟着肯定就能找到藍皮詭物本體。
可一旦這青煙半道消失,恐怕他們還得花費一些時間,去尋找這詭物所在。
錢伯此刻速度已然最快,抓着曹依依和方休,完全跟上了剛才消散的青煙。
可是,沒有過多久,錢伯就臉色難看停了下來。
青煙散了!
可惜,這青煙終究是支持不到它回歸本體。
方休這時候為了緩和氣氛,打了一個哈哈。
「錢伯,這分身也太不經打了。」
「還不是你小子下手太重,竟然連分身都沒看出來,你但凡下手輕一些,說不定它就能支撐到回歸本體的時候。」
方休聽到這竟然不以為意,還有些理直氣壯。
「這還不是您老不把全部真本事傳給我,讓我這半桶水的水平,連這詭物分身都看不出來。」
錢伯聽到這,不由氣急而笑,剛要說話,卻突然往前方看了一眼。
「好臭!」
瞬時間,錢伯眉頭忍不住皺起來。
這不就是郭員外府上聞到的惡靈味道嗎?
方休這時候也抬起頭,因為不止惡臭味,左方竟然傳來了熟悉的氣息,就像之前的荒廟詭物分身。
好傢夥!
一開始找不到這惡靈和詭物,這時候竟然同時出現了。
錢伯三人互視一眼,當即就有了主意。
兵分兩路。
這樣就不會錯過其中任何一個詭物。
只不過,這藍皮詭物想來比郭員外那丫鬟惡靈要恐怖的多,所以三人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有了共同的決定。
錢伯去追藍皮詭物,方休和曹依依相互配合,去追郭員外家的惡靈。
以方休的實力,應該不會出問題。
最慘的情況,也是方休兩人落在下風,也可以保住性命。
「追!」
瞬時間,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三人兵分兩路,往各自的目標追去。
………………
方休和曹依依兩人順着臭味,到達了一個荒蕪的村子,應該是這裏的村民早已搬遷出去。
只不過,等兩人真正踏足村子之後,他們這才發現,村子比他們想像中還要殘破一些。
再加上今晚風雨交加,雖然現在的雨比之前小了一些,可是遠處看向村子,隔着重重雨幕,叫人看的有些不真切。
直到方休兩人走近一些,這才像是掀開大雨織成的面紗,他們這才驚覺村子裏的荒敗情況。
一眼望去,不是殘缺的屋頂,就是傾塌的牆桓,有不少大梁木料已經腐爛,甚至生出菌類。
村子裏的房屋牆壁,這時候被雨水一衝,直接就淌下了泥水。
「啊……」
就在此時,突然半聲驚呼響起,方休立刻回頭看去,只發現曹依依板着臉站着一動不動。
原來,曹依依的腳下,正有一具乾枯的屍骨枕在泥水中,唯有一截手臂被踢出去飛了老遠。
方休一言不發,他走過去將手臂骨撿起,放回屍骨懷中,亡人屍骨,還是不要打擾為好。
方休接着轉頭繼續往村中走去,曹依依這時候也冷靜下來,跟着一起往前走。
隨着他們走到村子更深處,卻忽然發現裏面擺放了許多棺材,而且這些棺材和村子一樣殘破腐朽。
這些在半坍塌的房頂下的棺材還好,那些直接暴露在風雨中的棺材,早已爬滿了青苔與野草。
甚至在暗青色青苔野草之中,棺材裏面竟然伸出來些烏黑乾癟的手腳。
曹依依的臉色不禁有些僵硬,可以鮮明地看到她眼中的厭惡。
「怎麼,感到不舒服嗎呢?」
「沒有,這些只不過區區一些死人罷了。」
曹依依回答有些逞強,它畢竟是女孩子,對這種景象,天然感到不舒服。
曹依依這時候還僵着脖子辯解道,「我不說在京都夜鎮司,就算是在邕城當捕頭的時候,什麼場面沒見過,這些都是小場面而已!」
末了,也許是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還不夠有說服力,曹依依又直接加了一句。
「再者說,扶桑一役,咱們見過的死人,可比這多了無數倍!」
方休沒有反駁,畢竟曹依依說的也是事實,而且這個問題也不值得他們繼續探究下去。
兩人這時候已經走到棺材中間,發現這些都是死人,雖然模樣恐怖,但並沒有其他異常。
奇怪。
明明順着惡靈臭味過來,這些屍骨怎麼沒有任何異常?
兩人也不害怕,準備再查探一遍。
畢竟,他們又怎麼會害怕死去的軀殼,他們忌憚的,其實是軀殼之外的東西。
方休兩人沒有多說什麼,互相看了一眼,開始各自分開各種去找尋惡靈的蹤跡。
不久之後。
「方休!方休!」
突然,曹依依小聲呼喊道,方休聽到她的呼喊,立刻循聲而至,找到曹依依。
「我找到了。」
曹依依忍不住興奮地指着一間看來完好的大屋大呼小叫。
方休聞言,順着曹依依手指方向仔細打量,這屋子是石頭徹成的青瓦房。
厚實的大門緊閉,屋頂牆面完好,在一片廢墟中突兀着醒目,而一股臭味隱隱約約從裏面散發出來。
厲害!
這曹依依還真有點兒做夜鎮司鎮衛的手段,竟然在這風雨交加中,如此多殘破廢墟中,這麼快就找到了正主。
這時候,方休感嘆恍神的功夫,曹依依看到方休已經反應過來,也不浪費時間,迫不及待地直接推門而入。
見此,方休臉上也恢復戒備神色,小心翼翼跟在曹依依身後,一旦出現異常情況,他會第一時間出手。
「小心點兒。」
方休忍不住提醒一句。
「我曉得!」
曹依依表示自己聽到了他的提醒,動作之間也有些小心翼翼,她沒有過多擔心,勇敢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