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長當然不是心血來潮。

    因為看那些位跟他同來的專家教授們，都覺得理所當然啊。

    直到這彪人馬達成初步意見離開了，龍楚雄才得以給趙德柱解釋來龍去脈。

    浸淫江州教育界幾十年的他，不需要李校長那邊解釋，都清楚背景：「江州大學肯定是這座直轄市的龍頭，而唯一有實力掰手腕的就是西南聯大，從抗戰時期全國文化教育界精英集中過來就是這樣的格局了，隱隱然還並駕齊驅，一個西南，一個江州，有段時間西南聯大還更有地位些。」

    趙德柱要了杯洋酒，慢慢抿。

    老龍難得眉飛色舞：「可前幾年江州從蜀都下面一個市，升級成了直轄市，江州大學就成了省級牌子，西南聯大劃歸江州可就差了不少，所以這兩年早就聽說要把西南聯大擴大並校，農大呀、畜牧醫學院啊，工業學院啊之類的都要合併進去，肯定是要抓住一切機會充實整體實力！」

    趙德柱還諷刺了：「你這算什麼好實力？」

    龍楚雄癟了下：「好好說話！李校長是文化教育領域的學術派官員，這是要跟江大爭天下的格局！」

    趙德柱笑出聲來：「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人家在乎的是跟江大爭什麼名頭天下？別人這是為了教育好人才！」

    龍楚雄呵呵：「那都是大話，西南聯大有了地位他才水漲船高，名利雙收啊！」

    雞同鴨講，趙德柱就沒那麼好的教養：「虧了我剛來時候還挺尊重你，現在沒有我，人家正眼都不帶看你的！」

    龍楚雄猛提氣，卻發不出來：「你！」

    趙德柱放下玻璃八角酒杯：「這就是實話，人家看中的是我這一手拉起來的電商、物流兩個專業，高爾夫都是順帶的，如果我願意走，人家直接連鍋端，所以這事你就讓開點別摻和，人家還給你留個名聲。」

    龍楚雄真心怒了：「我的學校！我的！我花了十多年時間才辦成這樣的局面，你才多少歲，你有什麼資格來搞這個專業？！」

    趙德柱坐得大馬金刀，雙手攤開在桌面上等他說完才噴：「可你做到教書教人了嗎，你自己是個好榜樣嗎？我被那些委培生威脅要收拾的時候，你當回事了嗎？上課學不到東西，這麼多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擠在這裏，成天談戀愛滾床單搞運動，你在意過嗎？你特麼的就只知道收錢！就憑這點，人家就不會跟你這種low逼合作！」

    五六十歲的老者被罵得居然還不了口。

    女招待們肯定很吃驚，想不到柱子居然敢這麼指着校長罵。

    就算沒有龍姐姐的關係，這也是校長，學生們面對校長都是老鼠見了貓的本能畏懼吧。

    可趙德柱不是。

    三十六七歲的中年男人根本不會把這麼個野雞學校校長放在眼裏：「不是龍芷羽辛辛苦苦的要把高爾夫班照顧好，不是她出面保住我的安全，你看我會不會有興趣跟你說這些！你以為她搞這個酒吧是為了好玩？還不是在給你撿手尾，不然這個學校天天都是110和120來上門！你個仆街啊！」

    如果說剛來的時候，他還對這位校長有點不了解的尊重，現在完全抹掉了。

    說到興起，甚至直接帶了粵語腔罵人。

    龍楚雄臉上也一陣紅一陣白用江州話反擊：「你……你懂個錘子！」

    趙德柱呵呵：「我不懂，我也不需要懂，你沒有這份關心學生能不能成為人才的心腸，那就別搞教育，我這麼個沒什麼文化的都知道十年種樹，百年……養人，你根本就不在乎！所以這件事就這樣了，你不要西南聯大的牌子，那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要，你就別摻和！」

    酒吧裏面安靜極了，陳燕玲站直了在櫃枱里，認真傾聽着趙德柱的每一個字句，她沒換女僕招待服，就是那身粉紅色的運動訓練裝。

    剛才西南聯大的調研組領導們，就是看她表述了一番這家酒吧的經營管理課題。

    全都是她這些天硬生生自己翻看教材，有點囫圇吞棗生搬硬套的移植過來。

    但這些教授專家也不懂酒吧經營，只是對裏面大量的專業術語感到滿意。

    就真以為這裏是趙德柱說的高爾夫酒店管理專業實習場所。

    對這所高職的做法有點頻頻點頭。

    起碼高爾夫專業這個他們不太了解的行當，被搞得有聲有色，比物流和電商更加像個高職。

    這就說明了趙德柱是有能力的。

    對李校長最後拍板定下來的合作這兩個高職新專業，就沒了異議。

    只是具體怎麼搞，當時龍楚雄一疊聲的保證儘快拿出方案來。

    李校長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這個像商人多過於校長的同行，拍拍趙德柱的肩膀，叮囑了句你抓緊時間才走了。

    剩下這邊一老一少立刻爆發了爭奪矛盾。

    只是趙德柱氣定神閒，龍楚雄氣得沒邊兒。

    好一陣才開口：「你想怎麼辦？」

    趙德柱已經想好了：「對你沒害處，對吧，人家根本不在乎學費收了怎麼分，要的是結果，要的是業績，你還能打着和西南聯大合辦的牌子，去騙更多人來，所以這事兒你根本就捨不得放棄。」

    龍楚雄無聲的指了指趙德柱，估計氣得說不出話來。

    趙德柱還打個響指：「給校長來杯洋酒，緩緩氣……」

    沈佳凝馬上脆生的應了。

    趙德柱才重新迂迴靠攏：「我早就考慮過了，註冊個文化公司來跟西南聯大合作吧，但不能出現你參與，人家李校長很明顯不想你攪和了這件事。」

    龍楚雄臉色都變了。

    不過剛要說話，趙德柱指他：「你教我的，聽別人把話說完……我跟龍芷羽來合股這家公司，然後賺的錢一部分給你當做場地租金，就等於是租用你的場地，但能夠把西南聯大高職學院的牌子掛在這裏了，你怎麼都不虧。」

    龍楚雄反覆捋了下，覺得對自己有百利無一害：「可以，芷羽參與進來就好。」

    沈佳凝正好把酒杯端過來，滿臉堆笑：「校長您慢用……」

    可沒頭腦就不會多想，都站起來了又半蹲點：「校長，班長對我們很好，龍老師也要我們多聽他的，他一定不會害我們。」

    趙德柱把酒杯磕一下，虎着臉：「服務員有隨便插嘴的嗎？」

    沈佳凝對他做個鬼臉才跑了。

    龍楚雄終於把自己那個疑問拋出來：「你……是不是對芷羽……」

    如果是之前，趙德柱多半大言不慚的說是。

    現在他學着站在別人的角度，也不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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