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王霄的日子變的簡單起來。
教授完趙煦紫霞功的入門篇,剩下的就是他自己去修煉。
空閒下來的王霄要麼就是在皇家書閣里翻看各類典籍,要麼就是請假休沐去李格非的家裏。
教授趙煦紫霞功,那是為了能更好的展開工作。
而自己人也不能落下,所以李迒這邊也是在教授他紫霞功。
至於不能外傳什麼的,這可是未來的小舅子,當然是要好生對待。
王霄又不是華山派的人,把紫霞功發揚光大,算不得什麼大事。有本事你們跨越時空來找我呀。
趙煦的身體逐漸好轉,對於舊黨的打擊力度也在不斷增大。
四月的時候,他下詔改元為紹聖。
任命新黨魁首章惇為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也就是宰相。隨後蔡抃,蔡京等新黨之人紛紛入朝任要職。
對於高太后有着無窮怒火的趙煦,在她死後將怒火都宣洩在了舊黨的身上。
呂大防等人接連被貶,當年那些因為熙寧變法而被貶的新黨眾人回來之後,在趙煦的支持下瘋狂報復。
修神宗正史,責降元祐諸舊黨。詔「免役法依元豐八年現行條約施行。」
同時整改科舉,罷十科取士法罷進士試詩賦,復置天下義倉等等。
隨着時間的推移,新黨的報復開始加劇,連早已經死了的砸缸的光,呂公著等人也被追奪了贈諡。
整個朝堂上都是一片腥風血雨。
「王卿,你看看這個。」
御書房內,趙煦將一份奏章遞給了王霄。
王霄打開瀏覽一遍,隨即合上放回桌子上。
奏章是代理戶部尚書蔡京上的,內容是彈劾大學正李格非拒不出任監查檢討。請皇帝同意彈劾外放廣信軍為通判。
「朕知你是大學正的弟子,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份奏章朕可以駁回去。」
王霄拱手行禮「陛下,無需如此。既然朝廷覺得大學正適合去廣信軍造福一方,那自然是應該去。」
趙煦驚訝的看着他「你說真的?」
在大宋為官,最想的只有待在汴梁城裏。被貶去外地,那是最為害怕的事情。
「自然是真的。」
王霄神色真誠「大宋的天下並非只有汴梁城,官家的子民也並非只有汴梁城的百姓。廣信軍那裏的百姓,也是官家的子民。大學正能去那裏造福一方,也是對得起朝廷發放給他的俸祿。」
開玩笑一樣,拯救皇帝這麼大的情誼,區區一次彈劾就要用掉?當王霄是傻子呢。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重新得勢的新黨眾人為了報復這些年來所承受的痛苦與仇恨,那真的是群魔亂舞,瘋了一樣的拼死打擊舊黨。整個朝廷都是一片混亂,這個時候外出並非是壞事。
「官家,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王霄的話讓趙煦鬆了口氣。
作為皇帝他可以不講誠信不講信用,可他並不想這麼幹。
欠了王霄的人情,趙煦想要還回去。現在王霄主動提要求,他感覺挺高興。
「說吧。只要別讓朕為難,什麼事情都准你。」
「微臣想與大學正同去廣信軍,還請陛下應允。」
「什麼?」趙煦的笑容逐漸消失。
秘書丞雖然官職不大,可卻是能常常伴隨在皇帝身邊的位置。甚至可以說是天子近臣。
多少人眼紅都求不來的位置,王霄居然一臉雲淡風輕的毫不在乎,還主動要求去地方上。
這算是什麼請求!
「微臣想幫幫老師,還請官家應允。」
「可紫霞功這邊...」
「藥方已經給官家了,三天一副即可。至於紫霞功,這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見效的。官家可以日積月累的練習,先做到入門篇再說。」
趙煦感覺胸口憋着一股怒氣。
自己如此看重你,你卻表現的一點都不在乎。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鄉下吃土好了!
氣憤不已的趙煦冷着臉讓王霄走人。
當天下午讓李格非出任廣信軍通判,以及王霄同時出任廣信軍節度判官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通判是佐貳官,是地方上的二把手。
主要工作就是分擔知州的權力,同時擔負監察的責任。
廣信軍是散州,而且暫時沒有知州存在。也就是說李格非去了就是老大。
可對於絕大部分的大宋官吏來說,在地方上做個老大,也絕對比不上在汴梁城內做個清流。
而王霄的節度判官屬於通判的幕僚,官職也就是個從八品,算是被重懲了。
不少之前認為王霄是依靠詩賦幸進的,為王霄鯉魚躍龍門成為皇帝近臣而眼紅的人,頓時拍手叫好。
按照眼前的局勢來說,王霄這一去基本上就沒機會再回來了。
趙煦畢竟還年輕,好心好意想給王霄面子,給他好處。卻沒有被領情,氣憤之下做出這個決定。
王霄對此自然是毫不在乎,收拾好了東西就跟李格非一家一起出城。
此時黃庭堅已經去了宣州任知州,秦觀去了杭州做通判,晁補之則是出知濟州,張耒被貶去了潤州。
舊黨接連遭受打擊,幾乎被一掃而空。等到李格非出城的時候,幾乎無人來送行。
「唉~~~」馬車上的李格非看着逐漸遠去的汴梁城,心頭悲痛「沒想到居然會是如此。」
他們的確是屬於舊黨的範疇,可實際上這些以蘇軾為首的蜀黨方針是騎牆。既不支持新黨,也跟舊黨翻臉。
作為中間派,無論新黨還是舊黨當政,都是首要打擊目標。
舊黨的時候,蘇軾先被趕走。新黨回來了,蘇門學士們也跟着倒霉。所以說騎牆的真沒有一個是好下場。
「老師不需如此。」馬車裏的王霄面帶笑容「都是大宋子民,去廣信軍造福一方也是好事。」
李格非對自己的這個弟子非常滿意,聞言緩緩點頭「子厚所言極是,是我着相了。」
雖然生活環境有所改善,可李格非家裏還是買不起馬車的。
現在乘坐的這輛馬車是王霄的,至於明月李清照李夫人她們坐的那輛馬車,是王霄新買的。
廣信軍就是徐水,距離大名府不是很遠。
從汴梁城到那邊一千餘里路,這要是不坐馬車能把人累瘋掉。
「老師與舊黨並無太大瓜葛,終有一日可以重新起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