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誰也不想頭上永遠有那麼雙眼睛盯着,這樣的話,陳少君很多行動都沒有辦法展開。
不止如此,回想起來,最近幾天,他也隱約在陳家附近看到一些蝙蝠,雖然沒有辦法確定是不是那邪道少女,但總感覺有些可疑。
「如今儒道昌盛,克制邪道,父親又是大儒,有浩然正氣護體,她們倒應該還不至於亂來,但是我就不一樣,出了府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她們發現。」
陳少君腦海中急劇思索着對策。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辦法。」
突然,想到了什麼,陳少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雖然短時間內不是那對主僕的對手,不過,畢竟是堂堂器君,想過瞞過對方監視的話,還是有些辦法的。
蜃器!
陳少君想起了一樣東西。
這本來是器道中,一種上不了台面的小法器,主要作用就是改變人的外貌和氣息。
這種蜃器根據各自不同的功用,大概有十幾種,煉製手法也各不相同。
陳少君在仙界的時候,也只是偶爾當做一種消譴、娛樂的手段。
不過現在,毫無疑問正是解決眼下境況最佳的手段。
如果僅僅只是改變容貌,還真不一定能騙過那些蝙蝠,但如果連氣息都改變的話,那就真不一定認得出來了。
想到就做!
陳少君吱啞一聲關上窗子,很快取出一塊空白的玉石來,取出鐵筆,陳少君立即在上面刻畫起來。
蜃器的煉製相對比較簡單,沒有那麼多複雜的陣法。
大約半個時辰後,陳少君鐵筆一擲,看着手中的蜃器,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大功告成!」
陳少君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石不再是平平無奇的樣子,而是泛着一股銀白的光澤,仔細看去,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銀芒,而玉石表面,還有一圈若有若無的淡淡霧氣,這也是這種法器被譽為蜃器的原因。
蜃器本是武者之源,需要向裏面灌入血氣才能發揮作用,這也是這種法器能夠改變人的氣息的原因。
下一刻,陳少君在蜃器上穿了兩個孔,將它作為項鍊掛在脖子上,然後將血氣輸入其中,很快,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光芒一閃,陳少君的容貌發生變化,鼻樑變得高挺,五官越發立體剛毅,少了一股原本稚嫩的味道,多了一股俊朗陽剛的味道。
只不過短短一瞬間,陳少君就從十五六歲的少年變成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不錯!」
陳少君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蜃器改變的幅度其實並不大,如果仔細看去,依然能夠分辨出陳少君五官的痕跡。事實上,陳少君也沒有大幅改變容貌的意願,只是當眼睛、嘴巴、鼻子每個地方都做小幅度改變的時候,這種變化加起來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仿佛變了一個人。
而最大的變化,還是陳少君氣質上的變化。
原本的陳少君身上總是帶着一股讀書人的書卷氣息,但是現在,陳少君身上的那種書生味道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武者氣息,看起來就像那些武道世家的子弟一樣。
——要想混進武殿,這些都是必須的。
「現在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陳少君放下銅鏡,手指一彈,立即有了主意。
「出去轉一轉,到底有沒有效果還得實際檢驗一番。」
陳少君找了個機會,從院牆的一處角落中翻出,果不其然,陳少君剛一出現,天空中就有數隻蝙蝠飛馳而來,不過陳少君並不慌張,而是身手利落的鑽進一處建築密集的區域,消失在了一家酒樓里。
陳少君催動蜃器前後不過數秒,就從另一處地方鑽了出來。
「我的判斷沒錯,這些蝙蝠果然有問題。」
陳少君抬頭,望着空中幾隻徘徊在酒樓附近的蝙蝠,哂然一笑。
陳少君的人都已經走出酒樓,走到大街上,但那幾隻蝙蝠卻還在死死守着酒樓,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看起來笨拙可笑。
「現在該走了。」
成功驗證了蜃器的作用,陳少君不再停留,辨別了一下方向,迅速朝着京師武殿而去。
而就在陳少君消失後不久,一道身影迅速出現在酒樓附近。
「怎麼突然不見了?難道又被他騙了?這混蛋真是可恨!」
小綰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陳少君,氣得面若寒霜,暗恨不已。
……
「呼!」
一陣寒風吹來,滿樹落葉飄飄蕩蕩,漫天飛灑,其中幾片落葉翻滾着飄入了一輛路過的馬車裏。
馬車車窗打開,車廂里,一名少年手掌一伸,接住一片落葉。
「快入冬了,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陳少君看着手中落葉,突然出神想到。
自從流觴曲水,竹林集會以來,天氣就越來越冷,陳少君坐在馬車裏向外眺望,入目所及,街道兩旁許多樹木都是光禿禿的,這些地方不像文廟有文氣庇護,天氣驟然一冷,滿樹樹葉就跟着紛紛飄落,有些樹木甚至一夜之間變得光禿禿的。
而寒風所及,吹拂在身上,甚至就連陳少君都隱隱覺得有些寒冷。
「公子,前面就是武殿了。」
就在默默出神的時候,前面馬車夫的聲音傳入耳中。陳少君心神一動,驟然回過神來。
「多謝!」
陳少君掏出幾兩銀子遞給馬車夫,很快走了出去。
儘管已經擺脫小綰她們,不過小心無大錯,陳少君還是選擇馬車這種更加隱蔽,也更容易隱藏身份的方式前往武殿。
陳少君衣袍一撩,很快朝着前方而去。
「這就是武殿嗎?」
只不過片刻,陳少君終於看到此行的目標。
遠遠的,只見一座巨大的宮殿,碧瓦朱甍,恢宏壯闊,好似一條巨龍盤踞,矗立在大地上,看起來讓人望而生畏。「巨龍」兩側,一排排鑲金邊的黑色旌旗林立,一根根如同密集的刀劍,直刺蒼穹。
而宮殿上方,一團耀眼的血光如同天地間的第二輪皓日般高懸,映照虛空,將整座宮殿都鍍上了一層血紅,看起來威嚴肅穆,讓人幾乎無法逼視。
大商武殿!
這裏就是無數武者聚集,修煉切磋交流的地方。相比起讀書人聚集的文廟,眼前的武殿顯然氣派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