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君心中也忍不住震動起來。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浩瀚、冷漠、悠久的大自然。

    「或許，這才是宇宙的自然規律。」他雖然如此評價，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經歷過他們的真正苦楚，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當自己活了幾百萬，上億年，恆古存在於宇宙中，成為天地真聖的漫長歲月中，或許才能感受到這些天尊的煎熬，淪陷。

    自己對他們的年紀而言，自己不過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天尊嬰兒，還沒有經歷過人世苦楚。

    聽他們說這些，雖然有感觸，卻沒有太多實感。

    很快，付青君就又為兩個人倒上了茶，問道：「那麼，你的到來，僅僅只是要與我閒聊一番嗎？」

    聞策想了想，說道：「是有這方面的意思，畢竟歲月太久了，如果不是你的現身，我或許都要渾渾噩噩下去，甚至什麼時候迷失了自我，消失了存在的概念，都不可知....」

    「老實說，我並不排斥你的出現，甚至十分歡迎。」

    他神色悠然，容貌俊美，給人一種溫和卑謙的氣質，柔聲道：「我是真的把你當成了棋友，以及四個紀元以來的新朋友。」

    「你出現的變數，或許才是跳出這個枷鎖的關鍵....但我來，的確是有要事，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看一看我這些年的成果。」

    「你的成果？四個紀元的成果？」

    付青君驚訝起來。

    宇宙經歷了一次大破滅和大重生，紀元毀滅，一切宇宙的物質和結構都被重置，他怎麼可能還有地方保持着自己的秘密地盤，裝着他的一個個紀元成果？

    「那個地方，在宇宙之外。」他忽然在茶攤中站起身，指向天空。

    明明看向天空的神色淡然，卻給付青君一種霸道莫名的梟雄氣質，俯瞰萬古蒼穹，也或許是他太淡定了，從頭到尾都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宇宙壁膜上？」付青君也隨着他站起身。

    「不，是宇宙之外的之外。」他說道，整個人拉開了一道空間隧道，邀請付青君進入。

    茶攤周圍，忽然無人能看到他們的存在，以及這些異象。

    喪失了對他們的認知，

    付青君也不在意，他的本體不在這裏，就是一個分身而已。

    嘩啦！！

    很快，他就隨着進入了這個隧道之中。

    「這裏，竟然是？？？？」數秒之後，付青君驚訝的知道了所謂的宇宙之外，是什麼地方。

    這並非是站在宇宙壁膜上，而是宇宙的遙遠上空，一個華麗純白的岩石宮殿中，

    從這個角度來看，付青君仿佛看到了一顆浩瀚的鵝卵石全貌，靜靜漂浮在無盡的茫茫虛空中，給予他無與倫比的震撼。

    「這是，我們的宇宙？？？」

    付青君心中驚嘆。

    他第一次站在這種角度上，觀察這一顆宇宙。

    但是，這裏又是怎麼達到的呢？

    任何宇宙的聖人，執掌宇宙的規則，都無法脫離宇宙本身。

    最多，就是站在宇宙的壁膜上，眺望腳下宇宙之外的無盡虛空，

    若是聖人嘗試離開宇宙，離宇宙越遠，自己所掌握的規則力量會越來越渺小，最終化為凡人，身死道消。

    因為所有聖人超越常規的力量，都是宇宙給予的，離開了宇宙自然什麼都不是。

    我們依靠自然而生，是自然哺育了我們。

    「那麼，你是想問我，怎麼做到在宇宙之外，離宇宙遙遠的上方，建立一個行宮？」聞策輕聲說道：「這個行宮，可以逃離宇宙的毀滅與興盛的輪迴，俯瞰着下方的蟬蛹蛻變，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付青君沉默了一下，

    「你知道麼？」

    聞策忽然出聲，笑道：「所以，我的所有資料，都保持在這裏，哪怕我隕落了，我也希望這些資料能變成史前的天外遺蹟，不斷傳承下去。」

    「至於怎麼建造，這是我這幾個紀元的成果之一，如果你想不在擊敗我的前提下知道，那麼就得加入我的行列了。」

    付青君靜靜注視着他，以不變應萬變。

    「對了，你感受到了這一份雄偉了麼？」

    聞策忽然笑了，他伸手指向那一顆巨大的鵝卵石，輕輕說道：「你一定能感受到，這一份光景，必然在歷史的某個時間長河中似曾相識。」

    付青君微微一愣，順着他那滿是欣賞、甚至宛若關注情人的溫柔目光，俯瞰着遠處的巨大鵝卵石，宇宙。

    嗡！！！

    他這一瞬間，看着那美到難以形容的宇宙最美景象，無以倫比的美麗，任何的大道之美，天道之美，都不足以形容這一幕。

    一股巨大的震撼來襲，他終於知道這一幕熟悉在何處。

    這本就是每一個踏足星空，星辰大海的文明，都見過的場景，

    包括地球。

    1969年，當阿波羅號，第一次踏足星辰大海，當地球人第一次在太空飛船上，踏足月面，俯瞰整個蔚藍浩瀚的地球時的感覺，就是這種感覺.

    當他們離開了自己的腳下，踏足星辰大海回望的那一瞬，必是滿懷巨大的憧憬與火山般噴發的灼熱驕傲。

    當回頭看去，俯瞰着腳下孕育自己的土地，脫離他！征服他！征服自然！

    這也意味着人類歷史上的一次飛躍！

    他仿佛看到了那無數人在電視機前歡呼的一幕，那個宛若還在地球上個世紀的那一個轟動全球的瞬間，

    「這是個人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

    但是眼前，又何嘗不是這種景象？

    「當原始時代的人類，離開了孕育自己的星球，踏入最初的星際時代，這也就意味着人類的某種里程碑。」付青君忽然吶吶道：「而眼前，這又何嘗不是另外一個歷史裏程碑？成功踏足在遙遠的『太空』，俯瞰腳下孕育自己的『星球』。」

    「知我者，造化也。」

    聞策輕輕一笑，「這的確是一個里程碑，我們戰勝腳下這顆龐然大物的里程碑，征服他，宛若鴻蒙時代的土著星球人類們，征服腳下的星球。」

    「所以，你明白了麼。」

    這個神色溫和的年輕人轉過身，帶着溫和與純淨到極點的微笑，「我看似四個紀元的腐朽並非腐朽，而是黑暗前的新生。」

    「我看似奴役玩弄時代的天才們，逆轉他們的反抗，並非是要獨裁與專治，而是長夜前的必然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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