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看到搖晃不止，表面出現腐蝕痕跡的隔離室，眾人把目光投向寒霜。

    李子欣很糾結，她也知道眼前的情況很糟糕。

    畸變成這樣肯定是沒救了，但就這麼殺了它。

    「殺了它。」李子欣面色冷厲的下了命令。

    「等等。」

    回頭看向秦昱，李子欣要一個解釋。

    「我想他還有用！」秦昱想要它做研究，石崔肯定會感興趣。

    更重要的是，可以幫他們搞清裏面的情況！

    「不，不行。」李子欣肯定的說。

    秦昱看向她說道：「李局長，我知道這讓你不好受，但他能幫我們解決很多問題！」

    「他是我的人，他是為了救裏面的人才進去……」

    李子欣不能忍的指着那團在隔離室內橫衝直撞的……的爛肉，或者隨便什麼。

    總之，它該被清理掉。

    對『楊小』的最後印象，應該是那個喜歡開玩笑，外表瘦弱，內心強大的年輕人。

    不該是這團，這團該死的爛肉，「草，草，草！！！」

    寒霜腳下的大地瞬間冰凍，化作一層堅冰！

    他們人數本就很少，每一個人都彌足珍貴，簡直像珍寶。

    李子欣把他們當家人，家人。

    楊小對她來說，就像是弟弟一樣的親近。

    現在，他就這麼死了。

    變成一堆爛肉也免不了被人利用，就用廢物循環利用一樣。

    「李局長，我需要你冷靜。」秦昱心平氣和的站在她面前，認真的看着她。

    「冷靜，聽我說。」

    看她逐漸冷靜下來，秦昱才再次開口：「我需要他，聽懂了嗎？我需要他。」

    「對，他為了獲得情報，付出生命的代價，很沉重，我也覺的很難過。

    雖然他對我來說是個陌生人，但我很敬佩他所做的，他是真正的英雄，無名英雄。」

    看到李子欣的表情緩和，秦昱接着道：「但我必須要說，他沒能提供多少信息。」

    「我不是在指責什麼，只是說個事實。」秦昱向前兩步，貼近她。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需要他，來搞清楚裏面到底發生什麼。」

    「因為如果我不搞清的話，他的犧牲毫無意義，你懂嗎？」

    看到李子欣的表情逐漸凝結，秦昱猛然抓住她的肩膀，用力道：「毫無意義，懂嗎？」

    「好，它，是它，聽懂了嗎？」李子欣用認真的語氣多次強調。

    「是它，這堆肉……不是楊小，它歸你了。」

    李子欣說着走向一旁，她現在只想離這裏越遠越好。

    「談好了？」黎曉向前幾步，和他並肩而立。

    「對，好了。」秦昱面色凝重的點頭。

    他並不為此感到驕傲，也不會開心。

    只希望，楊…它能給自己帶來些什麼信息或一絲線索。

    「我得找人把它運回去，進行分析檢測。」秦昱打開終端，呼叫嚴雪安排後續。

    「秦董，這就是奇蹟內部的通訊器嗎？」剛離開的李子欣主動湊了過來。

    「沒錯，個人終端，還沒有正式的名字。」秦昱說道。

    「它的信號怎麼樣？」

    李子欣看向污染區：「如果是到裏面，會有信號嗎？」

    「如果中途擱置中繼站，我想也許可行。」

    「為什麼異調局沒能拿到這些設備？」

    如果他們之前有這樣的設備，楊小可能就不用死了。

    「李局長，你是在因為自己人的死責怪我嗎？」秦昱表情一變。

    他不喜歡這種無端指責，「這是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就是處理未知事件。

    這是最危險，死亡率最高的工作，如果你不能接受，就該待在家躲進媽媽懷裏。」

    「至於為什麼你沒能得到個人終端，是因為你特麼的沒付錢給我。

    異調局九成的裝備和技術支持，都來自奇蹟。」

    秦昱上前一步，居高臨下，氣勢逼人的說道：「你知道我拿到多少錢嗎？」

    「沒有，一分都沒有。」

    「但實際上，我特麼的沒義務免費為你提供一切。」

    「我不是你家長，更不是你保姆，聽懂了嗎？」

    看到李子欣呆在原地，昱哥大聲喊道：「聽懂了嗎？」

    李子欣一個機靈，從癔症中清醒過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對不起，秦董，局長只是心情不好，你知道…她不是有意的。」

    有人上前想要解釋，避免李子欣和前任局長一樣滾蛋。

    前任是個混蛋，他們很樂意看到對方狼狽下台。

    可李子欣，她是個好局長。

    要求嚴格，沉着冷靜，無條件支持自己人，絕對的護犢子。

    而且，她關心每個人的安全，給與最大的支持。

    這點，和前任那連安家費都要卡程序的混蛋，完全是兩個極端。

    今天的李子欣之所以失態，是因為楊小…

    還有發生在她眼前的那一幕，一個人，自己最熟悉關心的人。

    在眼前扭曲爆炸成一灘噁心的，長滿裂口和觸手的血肉。

    她完全沒做好這個準備！

    她以為她做好了，其實沒有…

    「不要浪費時間解釋，如果你很閒，讓你們局長冷靜下來，做好她應盡的義務。」

    面對秦昱嚴厲的批評，對方顯的很緊張，大腦也變的遲鈍：「什…什麼？」

    秦昱不可思議的看着對方，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大聲道：「工作，她的工作。」

    看到對方跑向自己的團隊，秦昱簡直哭笑不得。

    所謂的異調局，簡直就是一群菜鳥演的滑稽舞台劇。

    他們還能再搞笑點，也許會讓輻射『笑死』過去。

    「你得給他們點時間，變化來的太快了。」黎曉輕聲說道。

    但他的表情卻很放鬆。

    之前白澤讓他嚴厲些，給異調局製造壓力，讓他們快速快速成長的時候。

    黎曉還在想該怎麼做，直到秦昱發飆前，他還在整理措辭！

    現在，這份工作有人替自己做了。

    甩手看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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