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們上來了，小鹿人呢？」溫雅打開門沒見張鹿，好奇地問道。

    「她遇到一個朋友，正在樓下說話。」何四海隨口道。

    「這樣啊，那你們進來吧，外面熱巴，桃子……，我給你們榨了果汁，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就混合着弄了，你們嘗嘗味道看喜不喜歡……」溫雅一邊說着，一邊把眾人迎進屋內。

    「大伯呢？」何四海問了一句。

    「去戰友家了，別管他，他戰友多，年年都是如此。」溫雅不以為意地道。

    眾人套上鞋套進了屋，只見桌上已經擺滿了水果零食。

    不過都擺得整整齊齊，看上去很是賞心悅目。

    「你們先坐一會，晚飯馬上就好。」溫雅說道，轉身就要去廚房。

    「大伯母，不着急的，我們不餓。」劉晚照道。

    「你們不餓，孩子們一定餓了。」溫雅道。

    「我想她們一會就不餓了。」劉晚照指了指坐在桌子前的三個小傢伙。

    她們倒是毫不客氣，拿到桌上的就吃，神情專注，根本沒注意到他們說些什麼。

    「哎吆，是我考慮不周，讓她們少吃點，我燒了不少菜呢，要不然等會就可惜了。」溫雅笑着說道。

    「沒事，我看着她們就行，你忙你的去吧，不過，需要我們幫忙嗎？」劉晚照道。

    「不用，你們坐着休息就行。」溫雅說着，轉身進了廚房。

    而嚴秀影則走向陽台，向下張望。

    她其實很是好奇，張鹿跟姜國斌聊些什麼。

    劉晚照見何四海看着三個小傢伙，於是向嚴秀影走了過去。

    「在看什麼？」

    「小鹿和那個男孩子一起上來了。」嚴秀影指了指樓下道。

    劉晚照伸頭看一眼，果然就見張鹿提着燈，姜國斌跟在身後走進樓道里。

    「喝點果汁就行了，其它的你們就不要吃了，小鹿姐姐的媽媽晚上給你們燒了很多好吃的。」何四海道。

    原本想吃桌上零食的三個小傢伙聞言皺起了小眉頭，左右為難。

    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呢？

    「hiahiahia……那我不吃了。」婉婉首先說道。

    「婉婉最乖。」何四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大奶奶燒得好吃的只有晚上能吃到，零食明天還可以吃。」婉婉笑着說。

    何四海：……

    桃子和萱萱聞言眼睛一亮，立刻點了點頭。

    「婉婉姐姐好棒。」兩個小傢伙歡呼道。

    然後從椅子上滑下來，眼不見為淨，她們準備去看電視。

    好傢夥，婉婉這小傢伙還真是聰明。

    …………

    姜家

    姜國斌的父親叫姜天放，今年才四十出頭，五十不到。

    但人卻極為蒼老，頭髮稀疏，佝僂着個背，看上去最少比實際年輕老個十歲。

    他以前不這樣的，他高大魁梧，身材筆直，姜國斌的身材很大一部分就是遺傳他。

    可自從兒子「失蹤」以後，加上家庭的原因，他日漸蒼老起來。

    之所以說失蹤，是因為並沒有找到屍體，畢竟大海那麼大。

    可實際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人肯定沒了，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多年一點消息也沒有。

    本來過年，家家歡樂，但是姜家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姜天放站在陽台，一口口地抽着煙，看着窗外的椰樹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柳琳麗坐在沙發上，正在織着毛衣，她身材微胖，臉頰圓潤，有點中年婦女的發福，看上去要比姜天放要年輕許多，但是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大概眼神不太好，帶着個眼鏡，都要織針湊得很近。

    整個屋內很安靜，只有織針互相碰撞，產生一丁點的叮叮聲。

    姜天放把最後一口煙吸完，順手想要按在窗台上。

    但接着想起什麼，走到拐角，丟進一個廢棄的奶粉罐里然後轉身走回屋內。

    他也沒說話，在旁邊的沙發上輕輕坐下。

    然後下意識地摸向口袋，接着想起來這在屋內，又放了下來。

    看着低頭認真織着毛衣的柳琳麗，姜天放喉結聳動了幾下，最後輕聲說道：「等十五過了，民政局上班，我們就去吧。」

    柳琳麗聞言手中的活頓了一下，接着很快又繼續編織起來。

    沒等到她的回答，姜天放又想抽煙了。

    就在這時，他終於聽到一聲輕微的嗯聲。

    姜天放聞言，仿佛鬆口氣，又仿佛得到了解脫一般。

    自顧自地繼續說了起來。

    「這房子是部隊的，肯定給不了你，離婚後你肯定要一個住的地方，所以以前給小斌買的那套房子給你，我在部隊裏，用不了多少錢，家裏的那些個存款也都給你，至於房子的貸款……」

    「不用，我自己慢慢還就行。」柳琳麗忽然出聲道。

    姜天放愣了一下，然後哦了一聲。

    接着又是長時間地沉默。

    感覺很不自在的姜天放又摸向自己的口袋，然後站起身，準備再去陽台。

    「你少抽一點煙。」終於柳琳麗再次開口道。

    「唉~」

    姜天放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不離婚行嗎？」姜天放忽道。

    柳琳麗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很快又低了下去。

    「離吧，不離你媽那邊你不好交代，而且我也不想待在這裏，因為總是想起小斌。」

    「我媽她是老糊塗，你別管，要是你覺得在家裏不自在，可以搬到新房那邊，而且我已經跟上面申請換房了。」姜天放急道。

    柳琳麗聞言，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然後抬起頭來看向姜天放。

    因為眼神不好，總是喜歡眯着眼睛看人。

    「其實我理解你媽的想法，你今年五十還不到，完全可以再要一個孩子，越往後拖，越不好，我不能耽誤你……」柳琳麗說道。

    「這是什麼屁話？這是什麼屁話……」

    姜天放忽然激動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聲嚷嚷起來，臉頰通紅，看起來非常地生氣。

    可是柳琳麗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姜天放的氣勢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落了下去。

    然後有些不安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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