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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徐傲的永濟堂開張,徐衍再次想起兩大缸死木汁,還有屍鬼武大。
略一沉吟,心裏有了打算。
沒直接詢問,而是拐了個彎,道:「材叔,咱們司天監有沒有難纏的強敵。」
費材的神色一稟,道:「難纏的對手當然不少,比如深山大澤的妖族,黑暗地域的邪魅,一些以邪法施展血祭的修行者,甚至是強大的鬼怪之流,都是我們司天監的敵人。」
天下並不太平。
哪怕是繁華的大商。
費材作為煉屍官的老人兒,他所負責的是帶領這些新人煉屍官儘快成長,對於徐衍等人的問題往往會通徹的解答。
「敵人也分強弱,對於司天監來說,對付尋常的妖魔鬼怪不在話下,不過有一個強敵需要格外小心。」
費材的神色變得越發肅然,語氣沉重道:「五毒教,北晉的五毒教。」
提及五毒教,不得不說的是五毒教的起源地,北晉國。
北晉是由眾多大小不一的遊牧部落所組成的國度,位於大商以北,與大商以恆陽關相隔。
恆陽關為大商的邊關重鎮,關外有一片廣闊的山谷名為跑馬谷,水草肥美,是極佳的放牧之地。
大商養戰馬,北晉牧牛羊,兩座國度為了跑馬谷的所屬互相征戰多年。
五毒教起源於北晉,後來逐步衍化為北晉的國教,其教主在北晉能與國主平起平坐,可見其地位之高。
大商與北晉為世仇,而司天監與五毒教又都是各自國度的左膀右臂,自然而然的成了死敵。
得知大商與北晉的恩怨,徐衍終於想通了徐傲假扮藥商的目的。
怕是要對大商不利。
謹慎起見,徐傲與死木汁的消息徐衍不打算多說。
畢竟自己就泡過死木汁,說得多了,天知道會不會被司天監所懷疑。
他之前只是個普通尋常的窮書生而已,真要見過徐傲的死木汁,怎麼可能不被滅口。
徐衍打算靜候其變。
他相信只要是狐狸,一定會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
……
藏石鎮位於皇城近郊,鎮子附近有一條玉石礦脈從而得名。
皇城內的龍柱所用的玉石,大多是從藏石鎮的礦脈而來。
在大商,只要有玉石礦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雕龍匠的身影。
馬車剛進鎮子,迎面走來兩個挎着長木匣的人,一個中年一個青年,在一眾衙役的拱衛下如同眾星捧月。
見馬車駛來,一群衙役也沒打算讓路,尤其是兩個垮木匣的,看都沒看馬車,料定對方會讓路。
可是兩人猜錯了,馬車別說讓路,連速度都沒減,呼嘯而至。
眼看着到了近前,衙役們才發覺不好,紛紛散開。
其中挎着長木匣的中年人閃躲得慢了些,腰間的木匣被馬車刮掉,散落一地形狀各異的刻刀。
倒不是那人身手不行,而是他沒想到自己出入藏石鎮這麼多年,居然有人敢不讓路。
見刻刀散落滿地,周圍的衙役立刻追了上去。
其實不用追,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一群衙役刀劍出鞘,呼啦一聲將馬車圍住。
被刮掉木匣的雕龍匠抄着手,嘴角噙着冷笑。
站在一旁的青年雕龍匠臉色陰沉,道:「雕龍匠的刻玉刀,不知你們賠不賠得起。」
衙役們一個個橫眉立目,其中有個為首的小鬍子跟着吆五喝六:
「這是哪個不開眼的混賬,連司天監都敢衝撞!大人的刻刀價值千金,傾家蕩產你們也賠不起!車裏的人都滾下來!你們惹大事了!」
車簾一卷,費材第一個走了下來,隨後是十餘位身着黑色官服的煉屍官。
「這是多大的事呢,賠不起刻刀是不是要我賠命啊。」費材的胖臉都要貼到小鬍子衙役的腦門子了。
一見是煉屍官而且十幾位,小鬍子衙役直想抽自己嘴巴,連忙點頭哈腰的告罪,口稱不敢。
他後悔不迭。
多什麼嘴呀,早知道車上的也是司天監的人,他肯定連個屁都不放。
人家神仙打架,自己衝上去當炮灰啊。
將小鬍子扒拉到一邊,費材瞥了眼兩個雕龍匠。
「聽說雕龍匠的刻刀為寒鐵打造,鋒利無匹,沒想到掉地上就能壞,看來以後得向聖上覲見一番,多給你們北衙撥點經費,弄些好的刻刀,別把龍柱雕壞嘍。」
一見是同為司天監的煉屍官,兩個雕龍匠也有些意外。
「原來是一群趕屍的。」抄着手的中年雕龍匠嗤笑一聲,道:「呦,這不是費材費大人嗎,來藏石鎮有何貴幹吶。」
「趕屍的怎麼了,總比你們抹灰兒的強吧。」費材眼珠子一瞪,道:「自然是來辦案子!王泰來,你們兩個雕龍匠被徵召證案,有關秀才殺人一案的線索要如實稟報。」
「費大人得多費心嘍,我對案子一無所知,你還是找別人吧,咱們雕龍匠還得抹灰兒去呢,耽擱了龍柱的進程,你我都擔待不起啊。」
王泰來接過衙役收拾好的刻刀,抄着手笑了笑,帶着年輕的雕龍匠揚長而去。
徐衍的目光始終逗留在兩個雕龍匠的木匣上。
雕龍匠的刻刀十分特殊,大小形狀各不相同,有長有短,甚至有彎曲的特異形狀,數量總共三十六把。
那一盒子寒鐵刻刀,價值一定驚人。
本以為煉屍官發放的裝備夠豐厚了,沒想到比起雕龍匠還是有所不如。
同行的一個煉屍官掰着指頭嘀咕道:「尋靈使叫狗鼻子,煉屍官叫趕屍的,雕龍匠叫抹灰的,怎麼一個比一個難聽,那打更人叫什麼?」
「該不會叫劊子手吧。」徐衍隨口說了一句。
費材點頭道:「打更人的外號就叫劊子手,都是互相起的諢名,能好聽才怪了。」
費材對雕龍匠的蠻橫有點出乎眾人的預料,當初在司天監總部遇到打更人的時候他可不是這種氣勢。
「除了打更人,咱們煉屍官不需要給其他人讓路,一群抹灰兒挖石頭的,又不管監察眾臣,怕他個鳥。」
費材一句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雖說煉屍官不怕雕龍匠,但徐衍卻看出了一些不同之處。
「材叔和那兩個雕龍匠有過節?」徐衍道。
「沒什麼過節,看他們不爽罷了。」
費材見四周的衙役們一個個大氣不敢喘,於是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