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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
生機勃勃的大商,迎來了第一場春雪。
漫天飛雪,埋不住街邊的青草,任何不起眼的角落都有生命在綻放。
踏着未融的春雪,來自北晉的使臣隊伍抵達了皇城東門。
城門外,兩隊煉屍官分列兩側。
每個人的身旁都站着頭戴屍簾的煉屍,腰刀出鞘,殺氣騰騰。
北晉來的可不是普通使臣,而是金毒使,司天監自然不會大意,常玉春親自負責迎接。
在常玉春身旁的,是禮部尚書姜大川。
「常大人這次可得多費心吶,北晉使臣來者不善,千萬別出事才好。」
「姜大川放心,西衙自會全力以赴,護得皇城平安。」
常玉春說這話的時候是咬着牙說的。
五毒教與司天監的交鋒,沒人能預料到最終的結果。
這次北晉使臣預計逗留的時間為七天,只要熬過去,送走使臣隊伍,來自北晉的危機即可迎刃而解。
若是熬不過去,怕不得迎來一場惡戰。
遠處的車隊遙遙在望。
煉屍官們的目光都透着一股冰冷。
迎接死對頭的感覺,並不太好,還不如見面就大戰一場。
可惜,人家金毒使是北晉使臣,負責護送公主前來,真要殺了使臣,北晉與大商將徹底交惡,後果不堪設想。
西衙這次可不是好差事,要不然也不會給出十點的功勳值。
對其他人來說是棘手的任務,徐衍絲毫不在乎。
他已經決定遠走高飛,大商與北晉是戰是合對他半點影響都沒有。
馬車到了近前,停在城門外。
映入眾人眼帘的,是一隻掀開車簾的手。
捏着蘭花指,還以為是女人,結果走出來個瘦削的男人。
此人四十上下的年紀,披着一頭長髮,嘴角掛笑,舉動扭捏好似個女人。
他扭着身子走下馬車,來到常玉春近前,道:「這位便是西衙的常大人了吧,在下北晉使臣金珂,奉國主命護送公主前來聯姻。」
常玉春眸子微凝,一拱手,道:「久聞金毒使大名,今日得見,果然不凡,既然公主殿下駕到,那便請進城吧,驛館已經備好下榻之處。」
姜大川在一邊連忙道:「公主殿下金枝玉葉的,趕緊進城休息才好,請!快請。」
金珂說了句好,瞄了眼一眾煉屍官,扭捏着走上馬車。
常玉春與姜大川陪在車隊兩旁,正要進城呢,就見車窗被推開,從裏面伸出一張胖臉來。
「這就到地方了啊!聽說大商皇城裏全是好吃的,快點給我弄來,全都要,越多越好!」
胖臉說着說着竟淌下口水,餓死鬼托生似的。
「這位是……」姜大川詫異道。
「自然是我北晉的公主殿下。」金珂的聲音從車廂里傳來。
一聽胖臉是公主,姜大川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吃不吃的無所謂,值不了幾個錢,關鍵是這公主的模樣過分了點,不用看身體,那張胖臉比姜大川的胖臉都大出兩圈。
這種體格的公主要是送進宮去,太子非得暴跳如雷不可。
北晉這是故意噁心人來了……
「別愣着了,進城吧。」
金珂說罷,車隊前行。
一眾煉屍官等車隊過去後,本該在其後護送,以防意外。
煉屍官倒是走了,煉屍一個也沒動!
「怎麼回事?」
費材驚疑不定,他的銅屍距離他超出了五步,按理說應該寸步不離才對。
「我的煉屍不動了!」齊遠矚嘗試了兩次。
無論他如何控制,煉屍只在原地擺動手臂,腳步無法前行。
常玉春聽到身後的異樣,但他沒法回頭,只能與姜大川一同陪着車隊趕往驛館,手下的意外只能手下們自己處理。
徐衍也覺得納悶。
煉屍好好的,沒出現任何異樣,怎麼都不動了?
趁着別人關注煉屍,徐衍體會了一番煉屍的狀態,立刻察覺到古怪的來源。
腳下!
煉屍的雙腳被一種極細的長針扎進了地面,相當於釘死,怪不得難以走動。
徐衍將發現告知眾人。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紛紛大罵金毒使卑鄙。
西衙打算給人家來個下馬威,不料反中了對方的手段,丟盡司天監的顏面。
齊遠矚罵罵咧咧的就要往外拔針。
「別用手!」
費材連忙阻止,提醒道:「金毒使的手段絕非僅僅固定煉屍,長針上有可能帶毒。」
剛說道這裏,嗤嗤聲大起,很多煉屍的雙腳開始潰爛,鞋子與血肉相繼融化。
那固定腳面的細針居然變成奇毒,不僅融毀了煉屍的雙腳,本身也融化不見,連證據都留不下。
剛見面而已,幾十具煉屍被毀,西衙一方吃了個悶虧。
失去雙腳的煉屍完全成了殘廢,西衙已經沒有縫屍匠,在場的煉屍相當於全部報廢。
尚未交手,便損失慘重。
眾人咬牙切齒,恨不得大打出手,卻礙於人家金毒使的威名與北晉使臣的身份無法動手。
別人不敢動手,有人敢。
北晉使臣的車隊剛剛通過城門,便被人擋了下來。
在車隊前方,站着兩個身影。
一男一女。
男人稜角分明,女人身形高挑。
正是易武。
常玉春一見易武,頓時一皺眉。
他為了避免易武與金珂相遇,特意給易武安排很遠的一個案子,七天內肯定回不來。
不料易武根本沒去辦案,始終等着北晉使臣的抵達。
一眾煉屍官也發現了城內的變故。
費材低呼道:「易大人居然沒走!這下麻煩了,他若發瘋,官正也攔不住。」
齊遠矚道:「易大人不會要與金毒使在城門口一決生死吧?」
費材道:「怕就怕他要一決生死啊,快過去!」
城內,易武的目光始終落在第一駕馬車上。
車上的金珂再次掀開車簾,似笑非笑的盯着對面的老對頭。
常玉春幾步上前,擋在易武面前,低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此事事關大商與北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