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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一眾校尉再次齊聲應允。
吳漢深吸了一口氣,盯着所有將士,沉聲道:「此戰,勝了,便是大功一件,敗了,我等便是罪人。所以此戰只許勝,不許敗。
誰出了岔子,誰就自裁!」
吳漢在決定兵進長安之前,會猶豫、遲疑。
決定了兵進長安以後,就變得異常果決。
戰場之上,容不下半點猶豫和半點遲疑。
任何的猶豫和遲疑,都得拿性命去填。
一眾將士們沒有喊話,只是跺了一下兵器,算是回應了吳漢的話。
吳漢抽出了腰間的八面漢劍,劍指長安城。
「殺!!」
隨即,吳漢便身先士卒,策馬奔出。
將士們如同潮水一般,跟着吳漢湧向了長安城。
衝到長安城外三里處的地方,將士們一分為三。
一部分沖城西而去,一部分沖城東而去。
剩下的隨着吳漢沖向了城南。
城內的百姓們正在拖家帶口的往外逃,日夜不歇。
吳漢率軍衝到長安城南門官道上的時候,官道上的百姓紛紛倉皇避讓。
吳漢一行衝到了長安城南門前,竟無一人阻攔。
城門口的守卒也不知道是被王匡和樊崇調遣去了戰場,還是得知了王匡和樊崇火拼以後,伺機逃了。
反正城門大開着,不見任何兵卒,只有百姓在倉皇的從裏面逃出來。
吳漢大致了觀察了一下情況,果斷下令道:「留下一千兵馬,封鎖城門,死守瓮城。」
當即就有一千兵馬沖向了城門各處。
吳漢率領着兵馬繼續前行。
跨過了瓮城,便出現在了長安城內。
雖然已經到了夜晚,但長安城內依然火光通明。
城內混亂不堪。
王匡和樊崇在宮城前廝殺,無暇顧及長安城各處。
一些賊子就趁機在長安城各處作奸犯科,殺人放火。
吳漢一行闖進城內,剛巧捧到一群賊子從逃亡的百姓當中劫掠了一些女子,當街就開始寬衣解帶。
他們見到了吳漢一行後,立馬開始倉皇而逃。
吳漢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低喝一聲,「殺!」
將士們一擁而上,開始殺人。
就在吳漢殺進長安城的時候,樊崇正披頭散髮的提着劍,衝着宮城內怒吼。
「給我殺!給我殺!」
赤眉的將士經過連日的殺伐,早已配備不堪,但依然依照樊崇的命令,向宮城內奮勇衝殺。
宮城上的綠林,扛不住赤眉的衝殺,哭着喊着要投降。
但樊崇絲毫沒有納降的意思。
他要屠空綠林,屠空宮城。
王匡躲在宮城上的垛口後,一邊指揮着綠林迎擊赤眉,一邊衝着城下大喊,「樊崇!大敵當前,你真的要跟我魚死網破嗎?!」
樊崇冷冷的盯着城頭上王匡喊話的地方,沒有言語。
王匡繼續喊道:「劉玄已死,張昂也死了。逢將軍的冤屈已申,你還要怎樣?!」
樊崇冷哼一聲,終於開口了,「王匡!你別忘了,這場死斗是你挑起來的!」
若不是綠林看到了張昂的腦袋以後,覺得樊崇欺人太甚,逼着王匡跟樊崇死磕,他們還真不一定會鬧到這個地步上。
所以樊崇說的沒錯,這一場戰事最終鬧到這個地步,是王匡的鍋。
王匡心裏有苦難言。
他很委屈。
他沒料到他身邊的綠林兄弟們喊的凶,說什麼一定要給樊崇一個教訓,說什麼一定要拿了樊崇的腦袋祭奠張昂。
結果根本不經打。
樊崇手裏的兵馬並沒有多強。
但他手底下的綠林兄弟們依舊打不過。
也就是這個時候,王匡才明白,他手底下真正能打的就王常、朱鮪等人。
張昂等人根本就是一群只會溜須拍馬,沒多少能耐的小人。
可笑的是,他居然將張昂等人當成了人才,將王常等人逼迫的離開了綠林,跟着劉氏兄弟跑了。
可笑的是,他居然將張昂調回了長安城,將朱鮪留在外面戰死了。
如今他悔之晚矣,被樊崇打的受不了,只能討饒。
「此事是我之過,只要你肯罷兵言和,我願意給你一個交代!」
王匡衝着樊崇大喊。
樊崇冷哼一聲,沒有回話,只是從身邊親卒手裏討過了弓箭,對着王匡藏身的地方就是一箭。
樊崇用箭矢表明了態度。
但王匡依舊不死心。
王匡又縮了縮身子,躲在垛口下大喊,「樊兄,你我相爭,最後只會便宜了魚禾!」
樊崇不屑的罵道:「便宜了魚禾又如何?魚禾比你們要光明磊落!他和我為敵,卻沒有傷害我家眷分毫!
你們跟我為友,卻先後算計於我。
不僅害死了逢安,還想殺死我。」
「殺你是劉玄所為,跟我無關啊。」
「呵……」
樊崇根本不信王匡的鬼話。
劉玄殺他的事情,若是沒有王匡參與,劉玄為何只派人殺他,卻不殺王匡。
難道劉玄只想要他手裏那一半的權柄,不想要王匡手裏的一半權柄嗎?
事實上樊崇確實誤會了王匡。
王匡又不蠢,怎麼可能在大敵當前的時候自斷手腳。
此事確實是劉玄一人所謀,王匡並不知情。
劉玄之所以只殺樊崇,不殺王匡,也是因為平日裏赤眉跋扈,不將他放在眼裏,在他心裏埋下了太多仇恨的種子。
此外,劉玄在這件事上也耍了一點小聰明。
他覺得一次性收拾了王匡和樊崇,他肯定鎮不住綠林和赤眉的一眾將校,到時候綠林和赤眉的一眾將校肯定會在盛怒之下殺了他。
所以他想着先除掉樊崇,然後再藉助王匡之手,收復了赤眉眾將。
隨後再暗示赤眉眾將,他所作的一切乃是王匡授意的。
然後再藉助赤眉眾將,除掉王匡。
最終將王匡和樊崇手裏的所有權柄收回到自己手裏。
可惜,他的想法是好的,卻挑錯了時候。
幫他辦事的人也奇蠢無比。
最終不僅害死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