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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走吧!」
陸詢心滿意足地道。
「等一下!」
小釧兒跑到孫刑徒跟前,抬起腳,用力踹了幾下,直到把他的鼻子踢出血來,才惡狠狠地威脅道:「再勾三搭四,姎閹了你!」
「不敢,不敢!」
陸詢搖搖頭,抱着小釧兒,意氣風發地走出了道場。
才一出那大門,房子驟然縮小,一會兒化為一顆金星「嗖」地不見了。
小釧兒見陸詢好奇,解釋道:「此屋名為『珍瓏』,乃是太上當年,感念那死耗子的師父——老耗子,襄助人族斬妖除魔有功,專門煉製了,獎勵他的極品後天靈寶。」
陸詢着實稀罕這道場,不由責怪道:「你既然知道是寶貝,為什麼不留下它?」
小釧兒忽閃着長長的睫毛,擠出兩滴眼淚,「那死耗子跟我不是一條心!他只教了我如何進出,卻沒教我如何收取。」
陸詢最見不得小孩子哭,正不知如何安慰。
關術眼瞅着西方天空,從一座墳頭後轉了出來,自言自語道:「咦,那房子呢?這地方實在古怪,小釧兒不見了,那房子現在也不見了,別是鬧鬼吧。」
「老魯,嘟囔什麼呢?」
「啊,你們沒死?你們突然不見了,我還以為被鬼抓去了呢。」
「哈哈哈哈,說什麼呢!這天都大亮了,哪來的鬼!走,咱們先去吃東西。」
三人找家小店,胡亂祭了五臟廟,正要回西市。
王仲翁帶了八名求盜,押着披頭散髮的玉玲瓏走了過來。
陸詢走上前,「市令大人,這是為何?」
王仲翁看看陸詢,再看看戴着鉗鈦,也就是手銬、腳鐐的玉玲瓏,「你,他,怎麼會有兩個陸詢?」
陸詢聽他不稱公子,直呼本名,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王仲翁一揮手,「來人,給本令將這個陸詢也一併拿下。」
陸詢心裏一緊,莫非馮三慘死的事兒,馮殷仍然不肯罷休?
他眼珠兒急轉:大庭廣眾之下,不宜強抗。
早知道就不浪費那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定海神珠的機會了。
不過,有《洗冤錄》在,量也吃不了虧。
俗話說,干糞抹不到人身上,我還就不信了,大漢朝真是霍明他一手遮天?
陸詢很快被鎖了起來,鉗鈦一加在身上,立時自動收緊,內嵌的突刺扎入肉里,一股股莫明的能量竄入身體,全身瞬間酸麻起來,幾乎失去知覺。
識海內,《洗冤錄》輕晃:星主陸詢受五斗米教之正一囚禁符禁錮,可用香火值一兩二錢解之。
陸詢默念同意,酥麻立即消失,連自動鎖緊的鉗鈦,也松活不少。
五斗米教,最初是個釀醋的民間作坊,因慣常用五斗米製成一石醋而得名。
是時,戰亂頻仍,瘟疫肆虐。
每到春夏之交,時役流擴,多少村莊一夜之間人死畜亡,變為鬼地。
有傳言道:此乃鬼車鳥夜間覓魂時,散播下的疫種。要想阻止它靠近,唯有五斗米醋可驅之。
於是,每到夜裏,家家戶戶焚香燒醋,熏驅鬼車,祈求避疫。
可別說,自從熏醋後,還真有些效果。
按地球上的科學道理來說,只要濃度夠了,醋也可以殺菌的。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醋的需求旺盛,五斗米醋作坊越開越多,規模越來越大。
漸漸地,信眾越來越多,久而久之,就發展成了口耳相傳的半公開秘密組織——五斗米教。
大漢朝廷連年西北用兵,五斗米教信徒多有襄助,時間一長,就成了半官方組織。
捉拿陸、玉二人所用刑具,最初時是用來在戰場上鎖拿戰俘的,後來,各郡府多有採用。
陸詢以香火功德之力破了正一囚禁符的禁錮,輕輕轉動手腕,深吸一口氣,下丹田中的《九轉乾坤經》開始運轉,繼續吸收空氣中的小金蟲子,這讓他安心不少。
「市令大人,不知所為何事?」
「何事?」王仲翁眉毛一挑,「等到了太常寺,你自然就知道了。」
太常寺?不是因為馮三的事?
這話反倒把陸詢說愣了,太常寺主掌朝廷的宗廟祭祀、禮儀器樂等,我一個縫屍匠,又沒有褻瀆屍體,能有什麼事兒犯到他們手裏?
陸詢低頭看向身邊被拖行的玉玲瓏,只見她幻化成了自己的模樣,雙目緊閉,腮膀子咬得鼓鼓的,顯然正全力對抗正一囚禁符的禁錮之力。
他裝作腿上無力,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撞到她的身上。
借用體內的功德之力,瞬間破了她身上的正一囚禁符,玉玲瓏的臉色漸漸好看起來。
「你怎麼不反抗?」
陸詢以眼神問向玉玲瓏。
玉玲瓏白了他一眼,輕蔑地勾了下嘴角。
她雖然沒說話,陸詢卻輕易地聽到了她的心聲。
他立時有些火冒三丈,好你個臭丫頭!
我就說,以你的修為,王仲翁那些土雞瓦狗般的求盜,怎麼可能抓得到你!
你之所以老老實實地被抓,竟然是存了害我的心思。
原來,陸詢帶着關術去了女人不能去的地方,她心中吃味兒:我讓你在外面風流快活,總得想個法子教訓你一頓才是。
正巧,王仲翁來拿人,她順水推舟,稍作反抗就被逮了起來。
她打定了主意,只要一被押入大牢,等夜深無人時,立即殺了獄卒逃走,這鍋自然還是陸詢來背。
反正,她現在穿着陸詢的衣服,變幻成了他的模樣,到時殺人越獄的自然是他,被發海捕文書全境捉拿的還是他!
哪想到,這還沒進大牢,反倒先跟正主兒遇上了,於是,她只好裝傻,推作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陸詢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耗費功德之力,幫她解那禁錮之苦,讓她心底稍稍有些異樣。
還沒到太常寺,就遇到太宰蘇晶帶人押了蕭望之,匆匆趕往京城西北門。
王仲翁上前見禮完畢,言道抓了兩個陸詢。
蘇晶雖覺詫異,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揮手示意全部帶上。
這蘇晶,乃是匈奴牧羊十九年,終於逃回來的蘇武的小兒子,嫡子隨父,為人極有氣節。
通過二人的閒言碎語,陸詢大體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蕭望之為替蕭雲招魂,在陸詢的安排下,駕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