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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羲聽陸詢提到前世人對自己的尊稱,輕飄飄地托着兩個磨盤走了回來,沉聲道:「我問你是怎麼來的?」
陸詢撓撓頭,啊,明白了,他問的是如何從地球來到大乾世界的。
「我,我是魂穿來的!」
「魂穿?」羲羲看看地上的那具身體,若有所思。
「那這具身體又是怎麼回事兒?」
陸詢再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我魂穿後,就到了這具身體上。」
羲羲眼神一亮,「娃娃,我知道咱們怎麼回老家了。」
娃娃歪着頭,「為什麼要回去?你就這麼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她輕咬着嘴唇,沉默了一會兒,泫然欲泣,「好吧,你走吧!你不喜歡跟我玩兒,那我以後跟他玩兒!」
羲羲放下磨盤,輕輕擁着她,「說什麼呢!我怎麼捨得離開你!要走也是一塊兒走!」
娃娃摔開他,「那你還是要走!」
羲羲極為疼愛地再次擁起她,「不走,不走,我答應你!你看這緊緊咬在一起的磨盤,咱們可是天作之合!」
娃娃這才破涕為笑,「算你說得有理!」
然後又指着陸詢道:「你走吧!我們這二人世界,其實,不歡迎外人的。」
陸詢終於有機會問出了在心中憋了許久的疑問,「前輩,這是哪裏?」
羲羲怒了,「你還真是個大傻子!都告訴你這裏是二人世界了!趁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
娃娃不滿意地推推他,「羲羲,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再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的後人呢!這樣吧,咱們幫他一把,將他與這具身體融合在一起,也算是全了咱們的香火之情。」
羲羲看着娃娃那希冀的眼神,思索了會兒,勉勉強強地道:「也罷,只要他能承受住融魂的苦!」
陸詢心中一動,「前輩,所謂融魂是不是就是大乾世界上的修煉法門?再大的苦,我也能承受!」
羲羲冷冷地道:「想什麼呢!」
陸詢正要再問。
羲羲已大喝一聲「起」,兩個磨盤驟然分開,在空中變得無比碩大,將陸詢還有那具身體,一起包了進去。
他拉起娃娃的手,兩人過家家一樣,轉起了圈。
懸浮在空中的巨大磨盤,竟然緩緩轉動起來。
不過,上下兩個磨盤卻是朝向相反的方向飛速轉動。
陸詢只覺一陣頭暈眼花,如墜雲裏霧裏般失了方向。
渾渾噩噩了不知多久,他只覺身上一疼,驚然發現自己已回到那具身體裏。
磨盤飛速轉動,像兩把大銼一樣,磨得他剛剛修復好的身體再次皮開肉綻。
磨盤外,同樣轉着圈兒的羲羲娃娃二人,越轉越快,越轉離得越近,到最後幾乎擁抱到了一起。
一臉幸福的娃娃,翹腳看着羲羲,「羲羲,你太壞了!竟然想出這麼個法子折磨他。」
羲羲微微一笑,「這能叫折磨嗎?咱們的後代,豈能沾染其他生命的印跡!」
娃娃也跟着一笑,「那倒也是!只是,你若是真得想回老家,這小傢伙說不定能幫上咱們呢!可別把他磨死了。」
「放心!我有數兒!」
二人越抱越緊,兩個磨盤擠壓在一起,中間幾乎沒有了任何縫隙。
陸詢運轉九轉乾坤經,不斷煉化功德之力,修復受傷的身體。
可那磨盤的力量太強悍了,他的身體幾乎完全被磨成了血水。
若非有蛋殼內的那層卵殼膜包裹,血水早就流了一磨盤。
相擁在一起的羲羲、娃娃二人,都皺着眉頭,時刻感應着磨盤內的情況。
這印跡竟然如何扎手?
磨了這麼久,竟然都未能榨出來!
許久之後,娃娃終于堅持不住,嘴角滲出一點兒血絲。
羲羲見狀,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他大喝一聲,「滾!」
兩個磨盤夾着陸詢,嘰里咕嚕地滾向了山下。
等陸詢再醒來時,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滿地正冒着陰冥鬼火的龍肉。
他看看四周,咦,磨盤哪裏去了,還有那二人也不見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除了情問雀金裘的羽毛有些散亂外,身體並無半點兒傷。
難道,我剛才是做了個夢?
他用力擰了把自己的大腿,疼!
一骨碌爬起來,四處張望一番,我……我回來了?
「研兒,研兒,你在哪裏?」
他意念大聲叫着,到處找遍,也未能找到研兒。
心急的他,跳出陽魚眼,來到太元玄牝瓶中,只見原本扣緊的瓶蓋被打開,閃出了一道指頭寬的縫兒。
研兒出了瓶子?
陸詢將功德之力灌於兩腿,飛速地跑向瓶口。
砰~
一步,只一步,他竟然一步就邁出了瓶子,腦袋撞在半開的瓶蓋上,發出「砰」地一聲。
「不要啊~」
一道痛苦的聲音,從七寶玲瓏塔倒下後的廢墟里傳來。
陸詢順着聲音,跑了過去,只見那顆長着翅膀的頭顱,將另一顆頭顱以翅膀摁在地上,血紅的嘴巴張開,正在啃食地上那顆頭顱的翅膀。
被啃的那顆頭顱苦苦哀求,「孝武,不要啊,不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等我看着我的孫兒,等上皇位後,你再吃我,不行嗎?」
啃食的那顆頭顱,也就是孝武以翅膀啪啪扇了小舞幾個嘴巴子,「你這個爛忠厚沒用的爛好人!若不是你攔着,哪輪得到劉昭登上皇位,這天下早就是賀兒的了。」
「賀兒登基,有了天子之氣,說不定早就找到時空之門,咱們這會兒早就回家了,省得在陸壓這老雜毛那裏受窩囊氣!」
「你就安心地去吧!我一定會送賀兒登上皇位的。等回到老家,我會把你再吐出來,供入龍漢祖庭的。」
孝武說着,一口咬向小舞的脖頸。
陸詢眼神一凝,乾坤劍「噌」地出手,全速飛向孝武的玉枕穴。
「哈哈哈哈~」
孝武狂笑一聲,翅膀一揮,一個紫紅葫蘆從小舞身子底下顯露出來。
「寶貝請轉身!」
小舞眼中射出兩道白光,直襲陸詢的腦袋。
陸詢哪裏想到,這二人竟在演戲。
變故突然,等他反應過來,那白光已斬到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