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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剩下的數萬人,將會被留在太行山一帶之中,依山而居。
因為此前黃巾軍的準備還算充足,還有楊績和傅祁兩人的安排,現在正按着原本的計劃往各地遷移着民眾。
太原郡之中,也遷入了十多萬的民眾,後續的遷移隊伍,還在源源不斷的到來。
根據楊績和傅祁兩人的估算,進入并州的百萬民眾,最遲將會在今年的三月底完成遷移,全部都安置下來。
河東郡、上黨郡、太原郡安置的鄉民,開墾的新地能夠趕得上春耕。
合上文書,四州民眾的安置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過還沒有等許安打開第二份文書,木門輕輕了響了三下,隨後便被守在門口的親衛拉開了。
寒風從門外鑽入房舍之中,冰冷的寒風吹在了許安的臉上,讓許安的精神略微一振。
「軍師,你怎麼現在就起來了,這才是卯時啊。」
許安看到閻忠的身影的出現在了門口,無奈的說道。
現在已經是冬日,天亮的也比以前要晚了一些,現在天色還是黑的,太陽並沒有升起。
「百萬民眾剛剛進入并州,如今正是緊要關頭,我怎麼睡得着啊。」
閻忠擺了擺手,走入房舍之中,木門也在他的身後重新被關上,呼嘯的風聲再一次遠離。
「遷移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這都已經是好幾日了,楊績他們也應該遞上了文書吧。」
閻忠坐在了右側的案桌處,向着許安詢問道。
「今天早上剛剛放到我的案桌之上,你拿去看吧。」
許安將剛剛合上的文書,讓身側的鷹狼衛緹騎轉遞給了閻忠。
閻忠接過文書,逐字逐句的審視着,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到最後直接是笑出了聲來。
「如此,大事可成也。」
閻忠眼眸放光,忍不住揮了一下拳頭。
「喔,對了,那個四輪馬車上路測試,確實要比兩輪的馬車要好上許多。」
閻忠雖然心情激動,但是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想說的事情。
許安這幾天一直在忙着其他的事務,四輪馬車的事情倒是沒有怎麼在意。
「不過那個用牛皮作為減震的器物,還是沒能研製出來,可能還要些時日,現在的四輪馬車運貨還行,至於乘人還是不太妥當。」
閻忠對於許安提出的四輪馬車,倒是特別上心。
還繪製了一些陣圖之類的東西,還在原本許安設計的四輪貨車上,加以改進,設計了四輪馬車作為戰車的形制。
不過對於車營,許安並沒有閻忠如此熱衷。
車營確實有用,善於防守,但是許安並非是想做守成之主。
進攻在許安的眼中,就是最好的防禦。
現在他掌握着并州、幽州兩處馬場,烏桓和匈奴都已經歸附。
他已經掌握了大量的馬匹資源,可以慢慢的訓練自己的騎兵,慢慢的武裝部隊。
冀州、幽州、涼州、司隸四地,都是利於騎兵的地形。
許安之所以想使用四輪馬車組成的輜重隊的初衷,是為了保證騎兵的補給。
要保證一名騎兵有足夠的戰鬥力,可不是只需要一人一馬就足夠了的,還有多方面的因素。
「軍師啊,現在行軍作戰,並非是靠一兩件新式的器械就可以決定成敗的,還是要靠堂堂之陣,你不要被車營分去了太多的心神啊。」
許安有些哭笑不得,閻忠對於車營有些太過於上心了。
雖然四輪馬車在某種意義上比兩輪馬車要有優勢,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再如何發展,也不可能成為後世的坦克。
戰車可以用鐵打造,但是戰馬卻還是血肉之軀啊,不說能不能拖動的問題,一旦陷入敵陣之中,戰馬被殺死,那麼戰車裏面的人無疑是瓮中之鱉。
「我知道,一些消遣時間的愛好罷了,那四輪馬車看起來倒是好看,要是減震做好了,我倒是想弄一輛,以後出行的用。」
閻忠摸了摸鬍鬚,他熟知兵事,雖然對四輪馬車頗為熱忱,但是還沒有被迷了心智,聽到許安勸說,隨機便轉移了話題。
「這幾年越來越不如之前了,往常騎馬一路奔馳,帶兵打仗都沒有感覺到什麼疲憊,這段時間騎馬都感覺有些勞累了,不過那華佗給我開的藥倒是有些成效,也無愧名醫之名。」
閻忠誇讚了一句華佗,這幾年他輾轉多地,車馬勞頓確實讓他有些不舒服,身體也慢慢的變差了一些,這些他自己當然能感覺到一些。
他從今年開始有時候便時不時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不過練習了幾次五禽戲,還有服了華佗開的藥湯之後,倒是感覺好上了很多。
許安面色微微一暗,但是很快便掩飾了過去,笑道。
「說起華佗,他已經答應加入我軍了,現在正從上黨郡往晉陽趕來的路上。」
閻忠也是笑了起來,當下也想到了晉陽城中最近發生的事情。
「我說怎麼道堂旁的空置里坊開始動工了,看來是準備修建醫學院了。」
之前許安和華佗交談的時候,閻忠就在旁側。
許安承諾如果華佗加入太平道,可以幫助華佗將學識整理成書,並貢獻出黃巾軍醫學上所有的書籍供華佗觀閱。
還有便是修建「醫學院」,以華佗為醫學院的祭酒,而「醫學院」,顧名思義就是教導醫學的學院。
《左傳·襄公二十四年》曾言:「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
許安讓華佗看到了黃天紙,還有一冊一冊字體,大小都沒有改變的書籍,並承諾為其著書。
著書立言,三不朽,卻是也是十分吸引人。
華佗雖然不是讀書人,但是對許安開出來的這一條件,也是十分心動。
許安看了一眼閻忠,發現閻忠頭上的白髮,似乎又多了不少。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既然是好消息,那我可以回去先補一下覺了。」
閻忠站起了身來,顯得有些疲憊。
聽到閻忠要走,許安也站起來,送閻忠走出了房門。
此時的天已經開始有些微亮了,不藉助火光都已經可以畢竟清楚的看到腳下的路了。
「喔,對了。」
閻忠停住了腳步,看向了扶着他左手的許安。
「難樓好像這幾天就要到了,你可能要準備準備了。」
「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