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周澤一哆嗦,這女子出現的太怪異了,大半夜出現在自己房中,就是為了喊冤?
房內雖然不算明亮,可燭火點着好幾根,那女子身側還有身後,並沒有影子。
這是不是說明,她不是人,而是一隻鬼?
在柳家祖宅時,就被困在困境裏面,小白進來都廢了一番力氣,不過老徐可是不一樣,他沒動是不是代表沒危險?
周澤努力鎮定下來,手伸向枕頭下方,摸出來一把手術刀,如若只是鬼物,自己的血應該有效。
攥着刀,周澤仔細看向黃衣女子,她的腹部有一處傷口,衣裙上全部是血跡,就這個出血量,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你是何人?」
黃衣女抬起手,擦拭了一下臉龐。
「小女叫王語嫣,是荊州人。」
「何人害你?」
「大人明鑑,小女也不知是誰害了小女,只是看到一個黑影,從陰暗處撲過來,就刺中小女的腹部,隨後倒地沒了意識,小女還有雙親需要侍奉,如此突然的離世,小女心有不甘啊。」
周澤微微蹙眉,王語嫣這名字起的,竟然跟神仙姐姐一樣,不過說了這麼多,一句有用的沒有。
「你找我是想抓住歹人?」
「是,小女就像知道是誰殺了小女,不然小女不想離開此地。」
周澤抬手,制止了她的言辭,不然又來一堆感慨。
「你是荊州人,怎麼來找我伸冤,難道你是在合江被害的?」
王語嫣抬起頭,似乎還想了一下。
「我不知在哪兒,一直在悲傷中,很多記憶都有些模糊,就記得家有雙親,還有刺傷我的人影很有力量,不過我是在船上被害的,那船停泊在碼頭,到底是不是合江我並不知。
我只是飄蕩在屍身旁,想要回到身體,可是怎麼都不行,離開那艘船,我感受到這裏有光,這才過來。
不過前門有獬豸阻擋,我不敢進,繞到後面才找到大人。」
獬豸?
這個周澤倒是知曉,讀音差不多是『鞋只』,周澤生活那個世界的司法機關門前擺放的就是它,看起來像獅子但不是獅子,是一個獨角獸。
周澤有些頭大,這會兒恐懼倒是少了大半,可這個王語嫣一問三不知,這案子要怎麼破?
等等,船?
「你從船上離開的,船是靠岸的對嗎?」
王語嫣點點頭。
「嗯,距離岸邊稍微有些距離,有跳板連接船和岸上,周圍好黑啊,我好害怕......」
周澤抬手。
「哭泣沒有意義,你仔細回憶一下,臨死前那黑影藏在何處?是否有你高?」
王語嫣咬着唇,努力回想了一頓,朝着周澤搖搖頭。
「不記得,就知道他拿着刀,刺入我身體時,那黑影捂着我的口鼻,我無法呼救。」
周澤點點頭,得了問了也是白問,看來要派人去看看。
「案情我知曉了,你抓緊跟隨鬼差投胎去吧,不然離開屍身太久,記憶更加消散,唯獨剩下恨意,怨念身中就是惡鬼,我只能讓你消亡。」
王語嫣嚶嚶哭泣,抬眼看看周澤見他沒反應,這才跪拜下來。
「小女這就離開,那鬼差就在門外等候,是他讓小女單獨進來找大人的,多謝大人做主,小女退下了!」
說完,王語嫣飄着倒退出去,房間再度安靜下來,剛剛陰冷的感覺散去,炭火盆裏面的炭火很紅。
周澤想要起身,去門口看看,剛站起來,卻仿佛踩在棉花上,直接倒在床上失去意識。
...........
「公子醒醒!」
隨着一陣搖晃,周澤張開眼,看到床旁的三寶,他呼一下坐起身。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三寶被周澤如此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舉着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
不知昨晚是做夢,還是確有其事。
周澤咳了一聲,一會兒要找老徐問問,喝酒誤事,難不成自己因為貪杯做噩夢了?
「下次叫我起床,敲門就行,這樣搖晃太嚇人了。」
三寶砸吧砸吧嘴,低聲嘟囔道:
「門都敲了好一陣,可是公子沒起,王漢來了似乎有急事,我這才進來叫公子的。」
周澤翻身下床,趕緊套上衣袍,邊洗漱邊問道:
「人在哪兒?可說了什麼事兒?」
「在門外。」
「讓他進來。」
三寶趕緊打開門,王漢已經快步走進來,朝着周澤施禮,隨即說道:
「啟稟明府,今日第一隊巡街的不良人,在走到碼頭的時候,聽到旁邊有尖叫聲,趕緊過去看了一下,碼頭泊位上停着一艘豪華商船,有人吼叫上面死了位小姐。
船是從荊州來的,據說是荊州清源書院院長龐兆恩的家眷,他們途經合江,準備去宜賓看望親眷,隨後北上去往德陽。」
周澤一頓,荊州......商船......死了個小姐?
這不是跟昨晚的事兒,完全對上了?
看來這不是噩夢,而是真的見鬼了,不過薛平他們不在,縣衙裏面人手不多,外面還有人虎視眈眈,此刻也不能掉以輕心。
「江上雖然沒有結冰,可這來往商船極少,什麼時候停下的?」
「停在這裏四日了,這幾日天氣異常,船上的一位老夫人得了痢疾,所以停在合江診治,希望老夫人好些再走。」
「死的是什麼人?」
「死的是龐家表小姐王語嫣,其父是荊州通判王潤奇。」
周澤一頓,竟然還是官眷,這事兒可不小,趕緊一擺手。
「三寶去叫老徐和小白,我們邊走邊說,現場是否已經控制,閒雜人等都看管起來了嗎?」
三寶趕緊回身,朝外面跑。
周澤披上大氅,剛一出門幾看到老徐已經抱着橫刀,靠在門口上,似乎等了不是一會兒半會兒。
小白從後面走出來,跳到周澤肩頭,在風帽裏面找到一個位置趴下,幾人快速朝着前面的馬廝院門前走去。
王漢走在周澤身側,落後半個身位,趕緊接着說道:
「船上的人說,那位老夫人被此事驚嚇,又暈厥過去了,城裏的大夫去了好幾個,其他剩下的女眷,都一直哭,我們也不知如何安慰,主事兒的就一個管家,態度非常蠻橫。」
老徐雖然一條腿有點兒瘸,可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