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哈哈哈……老先生老當益壯啊!何以出此言乎?!」麥理祺依然是笑着,但眼中看不到一絲的笑意。和他一樣的,還有陳乾。
雙方都知道,大家是在互相的試探對方的底線何在。試探對方的想法何在,如果陳乾露出了想留在香江的想法,那麼他就出不去這個大門了。
同樣的,如果麥理祺流露出想要讓陳乾完成事情後徹底把他留在這裏的想法。那麼,陳乾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但直到目前,雙方都還很滿意。
很簡單,他們都沒有發現對方有其他的想法。這就很好。這場試探算是到此結束,麥理祺和陳乾隨意的寒暄了一會兒,說了些風土人情。
隨後,陳乾便笑呵呵的離開了。一路面不改色,笑吟吟的由麥理祺陪同着,直接送出了總督府的大門。直到回到了車上,陳乾的笑臉才收斂了起來變得無比的陰沉。
「老爺……」隨着陳乾過來的管家看着自家老爺臉色陰沉,不由得開聲道。而陳乾則是一揮手,冷然道:「這麥理祺,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看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老爺,那這香江是不是太危險了?!我們要回夷洲麼?!」卻見管家渾身一緊,對着陳乾道。後者搖了搖頭:「沒這必要,我估計他! 是有事情要去辦。」
「從這點上來說,是他有求於我。我們不僅是安全的,還是受到他保護的。」說着,老人靠在了車子上閉目養神:「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他要我去辦……」
而此時,麥理祺的書房裏。剛才還對陳乾慈眉善目的管事此時卻面無表情的站在書桌前,書桌上擺着一個信封。麥理祺拉開來。卻見信封里塞着一百塊港幣。
「地老鼠就是地老鼠,永遠改不了他們那骯髒的屬性!」麥理祺低聲咒罵道:「這混蛋竟然敢在我的總督府里,公認的做下這種事情!膽子着實不小!」
「這並不奇怪,閣下……」卻見這位管事對着麥理祺輕聲道:「事實上,放在數年前這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即使是現在,一部分也將這件事情看得很淡……」
麥理祺聞言。滿意的對着這位管事點了點頭:「松溪,這件事情你辦的不錯!放心吧,你兒子在英國留學的事情我會幫你辦妥!」
「如果他將來有意回到香江做事,我會讓他在英國有一個實習的機會。」麥理祺的話,讓這位叫做松溪的漢子激動的點了點頭:「那麼一切就拜託您了!」
的確,錢可以讓一個人智暈。但如果是別人砸下更大的資本的話,那麼不過是小小的一百塊港幣就不被人看在眼裏了。麥理祺要安排一個去英國留學的名額不過是輕而易舉。
但他收穫到的,卻是這位下屬的忠心。此時香江這邊的人要去英國留學,卻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但由總督來保舉。總是會容易一些的。
「老狐狸,我就看你還能怎麼去蹦達!」麥理祺將這位管事打發走以後,冷然的看着關於陳乾的報告冷笑道:「好好辦事則還罷了,如果有什麼想法……」
香江,半山。陳家的大門吱呀呀的打開了。全家男女老少都列隊在門口迎接着這棟大宅的老主人歸來。老主人已經好多年沒有回來了。
自從和香江的總督達成協議後,老主人便遠走到了夷洲。雖然那裏距離香江不過是一個海峽,但卻猶如千山萬水讓老主人不得歸來。
小主人每年都會到夷洲去向老主人請安,和老主人敘話團聚。在大鐵門打開後。五輛奔馳緩緩的駛入了這處大宅院。院子裏依然是綠水青山。
在他離開後,兒子們沒有改動過這裏的一草一木。這裏依然保持着原本的景象。這讓車上的陳乾很是感慨,物是人非啊!這不過才多少年的光景……
「父親……」待得汽車吱呀一聲在大宅的門前停下的時候,陳家的三個兒子全都集中在了門口等待着父親的訓話。但出乎意料的,陳乾一句話都沒有說。
只是「嗯」了一聲,然後讓他們三個到自己的書房裏來。這座大宅,陳乾已經無比熟悉。不過是三兩下的功夫,他便來到了那座原本屬於自己的書房。
客廳里添加了一些名貴的歐式家具,但書房裏卻依然是陳乾離開時候的模樣。他走進自己的書櫃,打開來看。隨手翻了翻書,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書一點兒灰塵都沒有。反而是書的頁尾都有些發黑卷邊了。這說明,這些書還是經常有人在看、有人在翻動的。這很好,喜歡看書是好事兒。
「父親……」這時候,大兒子陳志成帶着自己的兩個兄弟悄然的走進了這處書房。陳乾沒有放下書本,背對着他們輕聲問道。
「知道自己這次錯在哪裏嗎?!」聽得父親發問,陳志成愣住了。但隨即馬上答道:「孩兒太過衝動了,沒有摸清楚對方的底細便行事……」
「錯!你這不是衝動,是莽撞!莽撞的人,從來都是死的最早的!」陳乾啪的一聲把書闔上,依然沒有回頭而是繼續看其他的書。
「你沒摸清對方的底細就罷了,竟然在沒有任何資料的情況之下就跑去威脅利佳成和船皇?!你這是要找死呢?!你找死不要緊,但不要連累了陳家!」
聽得父親如此嚴厲的話語,陳志成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父親!兒子知錯了!」
「知道錯了,就得改!三省這孩子本來就被你們給寵壞了,什麼欺男霸女的事情都敢做!去利佳成的酒會也就罷了,偏偏還不忘女色!」
陳乾說着,將手上的書塞回書櫃裏:「色字頭上一把刀,我沒有教導過你們麼?!古往今來多少英雄好漢就死在了這個『色』字上。連自己的褲襠都管不好,那是取死之道!」
「父親訓斥的是,兒子一定會把三省管教好的……」陳志成苦澀的對着自己的父親道,但得到的卻是父親的冷笑:「現在已經晚了,我給你一個晚上收拾行李。明天就到夷洲去!」
「父……父親!」陳志成無比吃驚的站起來,想要辯解什麼但卻被陳乾直接打斷:「我沒有讓你把那個王八蛋掐死,就已經是顧念了父子之情了!」
陳乾說着,轉過身來道:「我當年到夷洲之前,跟你說的是什麼?!低調蓄力,休養生息。多方結交,不要樹敵!可你是怎麼做的?!」
陳志成沒有話說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那小子從來就是幫陳家樹敵的。好幾次都是自己幫着他擦屁股,惹出來的事兒也一大堆。
這實在和陳志成的家庭教育的缺失,有着極大的關係。在父親去了夷洲之後。整個陳家的事業,都交給了剛剛中一畢業的陳志成打理。
在這種情況之下,難免會出現什麼紕漏。顧及了事業,自然就把家裏忽略了。陳三省在沒有任何的家庭教育的情況之下,變成了一個超級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