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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之中,並非只有我一人。
天空之上,也並非只有那宛如大廈高樓一般巨大的黑手天地之間,有無數的生靈在哭嚎與顫抖。
我瞧見了連綿無邊的戰火,無數的生存與毀滅,火山爆發,大地斷裂,無數種超出我想像之外的生靈在其中苦苦掙扎。
很快,我發現這兒的生靈,其實是分得有陣營的,雙方對立,然後互攻。
與影視劇里己方傻白甜,各種光偉正,渾身冒着白光,而反派則是黑煙滾滾、無端醜惡,就算是長着人樣也得化一個煙熏妝表達邪惡所不同,這些生靈都醜惡得超出我的想像極限,我無法從外貌上來分清楚這些到底哪個是敵是友。
然而另外一個我,卻能夠分辨出來。
因為他本來就融入其中。
當那巨大黑手不斷毀滅生靈之時,他站了出來,然後朝着那東西高聲挑釁着。
說的這語言我完全不明白,卻知道是什麼意思。
大概就是「有種來干我」的表達。
果然,那恐怖到了極致的巨手被成功挑釁了,然後放棄了正面的戰場,朝着我拍了過來。
我甚至都看不見對方的臉。
因為那一隻手,就如同一座高樓大廈,又或者一道山峰。
更遠的地方,則被黑色濃霧所遮蓋。
當那遮蓋一切的巨掌拍下來的時候,我以為我要死了,然而下一秒,我卻發現自己消失了去。
哦,錯了,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空氣。
我依舊存在,只不過是沒有了實體。
當巨掌拍下來的一瞬間,天地都為之震顫,大地抖動,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仿佛碾壓了一切,然而當它提起來的時候,從深坑之中,我卻又爬了出來,然後繼續奔跑。
巨大的手掌再一次的落下,將整個世界震得再一次的顛倒。
隨後抬起手來,我卻還是在奔跑。
這個
我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就這般,僅僅憑着一人之力,就將那決定戰場走勢的巨手給引開了去,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形態轉化過程中,我也了解到了這門手段的奧妙之處。
它能夠讓修行者憑藉着某種虛空之力,在一瞬間,將自己從現實存在的軀體變成虛無化。
這種虛無,並非是化作了靈體。
因為即便是靈體,也會受到那種湮滅性的力量攻擊,這種是真正的虛無,進入到一種不屬於這個維度的狀態,卻還是能夠接受到此間的無數信息。
它的名字,叫做大虛空術,而這個人,也就是這個我,他的名字叫做觀察者。
觀察者是個旅行家,他在當初的耶朗大聯盟宗屬於一個奇葩。
他有着耶朗的血脈,但是卻與任何高層都截然不同,他漠視世間的規則,將自己一生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探索未知世界的旅程中去。
他走過許許多多人類未曾涉及的地方。
他走過了許多的路。
到了最後的最後,作為耶朗哥倫布的他終於回到了家鄉,而這個時候的耶朗大聯盟,已經處於風雨飄搖的末端,正被某種他曾經以為是低等生物的三眼小人入侵,並且那種曾經讓他喪命的巨手再一次出現,帶走了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
一劍神王。
觀察者最終沒有死於那一場大戰,而是活了下來,然後開始辦理起了耶朗大聯盟的後事來。
一個王朝的滅亡,最終需要守墳人。
他在耶朗王的繼承人興被漢人太守陳立滅掉之後,將殘餘的耶朗力量打散,化作了三十六峒不同的傳承,讓他們分散在了茫茫的群山密林之中,延續下去。
這是一個遺老最後能夠做到的。
在某一個月圓之夜,他,或者說我仰望星空,看着滿天璀璨的星子,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來,閉上了眼睛。
咚、咚、咚
敲門聲讓沉睡中的我顯得異常煩躁,睜開了眼睛的時候,我仿佛還活在夢中一般,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我」走過了無數的世界,看過了不同的風景,但是最終的最終,我卻在一個小院子裏死去。
無數的信息在一瞬間擠壓進了我的腦海,讓我有點兒頭疼欲孽。
而現實中的境遇,又讓我回憶起了自我來。
我是陸言,而不是觀察者。
剛才的那些,都不過是我的夢境而已,也正是聚血蠱的十八個夢之一。
只不過
我原本以為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等待,聚血蠱會給我帶來一場不同尋常的法門,按照那奎師那投影的級別,至少也得比一劍斬和大雷澤強身術強一些吧?
然而沒有,這種將自己轉入虛無,再重新恢復實體的手段,怎麼看都不覺得有多厲害。
我有點兒失望,心裏面充滿了恍然若失的惆悵和不滿,而這個時候,那鐵門推了開來,白合走進了屋子裏面來,對着躺在床上的我說道:「昨夜睡得還好?」
我指着牆上的那面鏡子,說我睡得如何,不都在你們的眼裏麼?
白合笑了笑,毫不隱瞞,說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問你你昨天睡覺,是不是發出怒吼,然後渾身冒汗,不斷顫抖,肯定是做了噩夢,對吧?
我不確定我做夢的時候,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按理說那不過是腦迴路的風暴,但如果蔓延到身體上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過被人這般看光,還是讓我有點兒惱怒。
但我沒辦法做太多,只是冷笑,說如果有個女人摟着,或許就會不一樣。
白合朝着我嫵媚一笑,說哦,是麼?
我說你可別自薦枕席,我對不男不女的人妖,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我這般指着鼻子罵娘的態度並沒有讓白合惱羞成怒,而是笑吟吟地說道:「只可惜我們這兒是宗教局的招待所,不是亂七八糟的夜總會,也不可能給你找些小姐來陸言,你那位叫做屈胖三的小兄弟挺機靈的啊,居然一扭頭就不見了人影,很不錯嘛。」
啊?
聽到白合的話語,我才知道屈胖三最終還是憑藉着老辣的經驗,逃開了白合手下的搜查。
對於這件事情,我心裏十分高興,不過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了,而是假惺惺地說道:「是不是沒有找對地方?」
白合說正想問你,昨天你們到底在哪家館子吃的飯兩個小孩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