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懿出了小食堂之後，就立刻給自己的市委秘書長打電話，強調說：「讓碧園方面一定要做好功夫，價、人、房都要選好，不准出現一點的紕漏！省里臨時決定，梁省長也要來！」寧州市委辦方面早就已經在看點的現場，聽到陳筱懿這麼說，就進一步去落實了。市委秘書長還親自找到了橫盛集團老總李君富，李君富卻似乎比秘書長還淡定：「放心吧，秘書長，這裏都已經準備好了，沒有問題的。」

    按照規定，午飯不上酒，說的話也是從工作到工作，自然也就說不長了。臨到快結束的時候，胡青蘭就問沈偉光：「沈書記，寧州限購限售工作，省里是哪位分管領導在抓？」分管領導？那自然是梁健。這是沒有辦法說謊的。沈偉光就說：「省政府那邊是常務副省長梁健同志在抓，同時我們還有兼任寧州市委書記的省委常委陳筱懿同志在抓。陳筱懿同志下午會在點上等我們。」

    胡青蘭似是一時興起地道：「那下午就讓梁健同志也一起參加吧。」戚明想要說什麼，但是瞧見沈偉光的目光朝他這邊一閃，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出來。只聽沈偉光滿口答應地說：「首長，我們本來就想安排梁健副省長陪同您吃飯的，只是有些坐不下了。」華京方面七個人，江中陪了五個人，一共十二個人，座位的確是正好，這張桌子，再多一個人就擠了。這也算是一個理由。

    胡青蘭卻道：「吃飯不一定參加了，看點的時候參加就可以了。」

    戚明心裏是鬆了一個口氣，這樣的話，晚飯仍舊可以不讓梁健參加，這樣的話，梁健就沒有單獨向胡青蘭匯報的機會了。僅僅是在看點的時候陪同，梁健也不能怎麼樣。因為在點上，他戚明和陳筱懿都已經讓人佈置得非常充分了，胡青蘭只要肯定了如今的限購限售，也就算是認可了寧州的房地產限購限售取得階段性勝利，以後的一段時間都可以放鬆開來，讓投資商重新進入，經濟的增長速度又可以拉起來！沒有增速，哪來的政績！

    但是，戚明還是擔心梁健會說一些意外的話，送胡青蘭去了招待所午休房之後，戚明貼近省委書記沈偉光道：「沈書記啊，梁省長原本不在陪同人員的範圍內，現在忽然又讓他參加了。有些方面，特別是顧全江中大局這一點，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吧？」沈偉光想了想道：「戚省長，那就你親自跟他提一提吧？」戚明卻道：「沈書記，恐怕還是您跟他談效果會更好。這次胡首長來，事關重大，胡首長在華京很有話語權啊。所以，我們真的不能出半點岔子。沈書記講，相信梁健同志更能夠引起重視。」

    沈偉光被說動了，他答應跟梁健談一談。

    梁健吃過午飯回辦公室的路上，就接到了狄旭傑的電話：「梁省長，飯桌上臨時決定的，下午請你一起陪同首長視察。」因為梁健事前已經從方華處得知，所以他也不覺得驚喜，就說：「知道了。」他本來打算回辦公室去準備一下，理一理胡青蘭最有可能問的問題。但是，卻聽到狄旭傑又在電話中說：「梁省長，沈書記讓您去一趟他的辦公室，他馬上就到。」梁健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說：「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梁健到了省委這邊，小盧已經在辦公室了，看到梁健後就小跑了過來：「梁省長，沈書記馬上就到了。您進來坐一坐？」梁健說：「不用了，我就在這裏等一等吧，反正書記馬上就要到了。」果然，只見省書記沈偉光在秘書長狄旭傑的陪同下，正向辦公室方向走過來了。看到梁健之後，沈偉光的目光沒有加快，而是對狄旭傑吩咐了一句，才對梁健說：「來啦。」

    小盧已經把門開好，站在門口等着他們。進了裏面，沈偉光走到沙發邊上坐下，梁健也坐下來。小盧以最快的速度端了茶過來，就退了出去。

    沈偉光就看着梁健說：「梁省長，有個事情我先向你說明一下吆，今天午飯的陪同之所以沒有安排你一起，因為桌子座位太擠了。我和戚明同志商量了一下，還是到副書記算了，所以也就委屈了你了。」梁健臉上不動聲色道：「我聽辦公廳的安排。這沒什麼委屈的，會議上我們都已經見到胡首長了。」沈偉光點了點頭道：「你能理解就好。不過，胡首長還是很關心你啊，下午讓你一起參加陪同。」

    梁健也沒什麼激動的表現，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收到辦公廳的通知了，下午我會參加的。」沈偉光道：「那就好。另外，我還有一個事情跟你統一一下思想。」梁健也看着沈偉光說：「請書記說。」沈偉光的目光凝聚了起來，盯着梁健道：「胡首長來一趟江中不容易啊。我們今年以來，各項工作的確也取得了明顯的成效，特別是你主抓的限購限售工作，取得了的明顯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把江中最好的一面展現給胡首長。你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梁健一聽就明白了沈偉光為什麼要找自己來了，是擔心他會在胡青蘭面前說問題！梁健微微一笑：「沈書記說得有道理。不過，我們的限購限售工作，其實也是遇上了一些困難的。」這句話，梁健必須對沈偉光說。

    戚明讓他手下的廳局長們對寧州市挑刺的那些個事情，不管沈偉光知不知曉、聽沒聽說，梁健的這句話是必須說的。沈偉光果然給了梁健回應：「梁省長，這些困難我當然也清楚。要推進一項工作，特別是房地產這種多方利益博弈的工作，哪能沒有問題、沒有困難呢？我也明白，在抓這項工作上，梁省長也操了很大的心。我都看在眼裏。」

    沈偉光端起了茶杯，像是思考了一下，才又繼續說下去：「但是，這些問題，只能靠我們自己去協調解決。你說對吧？在首長面前談問題，難道我們要把問題交給首長去解決嗎？那首長能操心得過來嗎？換個角度來說，首長火眼睛睛，我們遇上的問題、碰到的困難，她能不知道嗎？其實，華京的首長，哪個不是看問題比我們透徹、比我們清楚。所以，問題和困難沒有必要提，我們自己留下來，自己去解決就行。我們要讓首長看到我們是有擔當的，我們是團結奮鬥的，我們是有能力解決問題的，否則要我們這些人幹什麼？否則首長把江中交給我們這批人來管理，怎麼會放心呢？梁健同志，你說是不是？」

    這最後一句「梁健同志」，沈偉光說得似乎很動情，讓梁健不由抬起了頭，來看沈偉光臉上的表情。沈偉光的表情上，是真的帶了一份懇請。沈偉光又說了一句：「給胡首長留下最好的印象，不僅僅是為我，而是為了我們整個班子。」

    剩下的時間，就留給梁健來表態了。梁健心道，沈偉光這個時候專門找自己來深談，意思已經很明確，就是希望梁健按照他沈偉光的意思來，沈偉光會呈他的情。如果梁健拒絕了，那就等於是與沈偉光對着幹了。

    梁健與戚明的關係已經走向了對立，沈偉光方面的關係，他不能完全弄砸。梁健快速權衡了之後道：「沈書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下午陪同胡首長，我們不提問題。」沈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