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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不會在呂宋內部搞分封,那樣會造成呂宋分裂和虛弱,導致內亂等。秦琅雖給諸子和家臣們領地、采邑,但這些不是完全自治的分封之地,呂宋總體上依然是一個整體。
呂宋也是實行州縣鄉里制度的,秦家子弟和封臣們的領地采邑,也都只是莊園農場而已。
爺倆剛回到櫻桃坊,就看到崔氏兄妹迎了上來。
「三郎。」
崔娘子一見秦琅便迎上前來,然後就是抹眼淚。
秦琅有些頭痛。
這崔娘子啊。
說了半天,其實還是為兒子來的,秦俊發起勤王的時候,把秦理等五位叔父都叫上了,偏偏就沒有叫秦珣。
事成之後,秦理秦珪都獲封國公之爵,加三品武階,拜大將軍職。連另外三兄弟,也都得郡公之爵,獲正四品階,拜中郎將,手握實權。
「你說大郎是不是不把他五叔當自家人啊,都說打仗父子兵,上陣親兄弟,這關鍵時候,怎麼卻把親叔叔拋一邊不用呢。」
秦俊面帶微笑,卻是沒理睬,他對秦珣這個叔父是沒什麼好感的,十足的廢物。
除了好附庸風雅,會花錢外,就只剩下能生孩子這個麼特長了。
從開元初年就當上了三品光祿卿,然後十幾年在朝中,也沒有混出半點政績來,純粹就是個混子,酒囊飯袋。
要本事沒本事,要擔當沒擔當,這樣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秦俊是腦袋壞了,才會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兵變的時候叫上他。
崔娘子拉着秦琅扯了半天,又扯上去世二十多年的秦瓊,反正就是說如今娘倆沒人照顧。
秦琅看着縮在一邊不敢上前來的秦珣,這都也快五十歲的人了,你說啥孤兒寡母的,也好意思說的出口。
「三郎啊,你看如今你家大郎這一步登天,憑定策擁立之功,如今加爵武安郡王,又在朝中做侍中還身兼數個要職,權傾朝野,煊赫無比,就是四郎他們幾兄弟,如今不是國公就是郡公,不是大將軍就是中郎將,你再看你五弟,你們不能厚此薄彼啊,畢竟都是同父兄弟啊。」
「你五弟畢竟是嫡出,是承繼宗祧的啊。」
秦琅聽出來了,崔氏是想給兒子要回齊國公的爵位,還有松州府的世封。
先前太上皇還是皇帝時,想搞秦琅,所以先從秦家姐妹開始,廢二妃為庶人,又廢李賢等皇子王位,再把秦琅的幾兄弟官爵全擼了,連崔氏的誥命夫人都擼了。
不過之後李胤見秦琅太硬,一時弄不過,便又暫時妥協,給秦家人恢復官爵等,但秦珣只恢復了個縣公爵,齊國公爵和松州府的世封沒給他,卻給了秦俊。
之前被打壓,崔氏也不敢聲張。
現在改朝換代了,崔氏看着秦家一個個都起來了,女兒都成太后了,孫女也都做了皇后,秦琅是太師、尚書令,秦俊是中書令、武安王,連兄弟崔敦禮也回朝做了翰林院大學士、知制誥了。
崔氏自己也又得了國夫人誥命。
現在便想着給兒子拿回這齊國公爵位和世封地。
理由嘛,自然這齊國公是秦瓊掙下的,先前皇帝轉賜給秦俊,秦俊是秦家長孫,秦琅又功勳高,她崔氏也不敢反對,但現在秦俊不是封郡王了麼,那這齊國公爵位總不能再轉賜給秦俊的兒子吧。
秦琅心裏煩崔氏,也厭惡秦珣。
不過她們說的倒也不全是沒道理,秦瓊辛苦掙下的爵位,自然是應當傳給嫡長子,沒理由傳給庶孫,先前李胤也是故意噁心秦家,但現在新皇繼位,這也確實不好看。
外人眼裏,還以為秦家內鬥,秦琅這是有意欺負嫡出兄弟,搶了兄弟的爵位給自己的庶子呢。
「大娘子且放心,這個事情大郎本來也是跟我提起過,說當初也非他爭家裏爵位,是上皇所賜,拒絕不掉,現在理當歸還原主。我這就給聖人上書,請求給五弟恢復齊國公爵位和松州府的世封地。」
「那就多謝三郎啊,我就知道三郎不會不管的。」崔氏一聽秦琅答應的如此痛快,高興萬分。
「大娘子,我呢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秦琅道。
崔氏愣在那裏。
「三郎且說。」
「松州都督一職,是阿爺當初半生拼搏才掙來的世封,當初阿爺在松州鎮守經營多年,耗費許多心血。五郎當年襲爵襲職的時候還年少,但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松州府那邊總不能就這樣扔着不管的。」
「我看五弟也無意於仕途,所以這次襲爵襲職後,就去松州吧。不要枉費了阿爺當初的一番心血。」
崔氏愣住,沒想到秦琅提出這個條件。
「松州那邊派個人過去打理下就行,五郎大好年紀,正好如今新君即位,五郎也是國舅,當為聖人輔佐朝政·····」
秦琅打斷了她的話,「五郎這些年在京是什麼樣,難道大娘子心裏沒數?五郎還是去松州,大娘子若不想去松州可以留在洛陽,也可以看顧諸位侄子們。」
「不去不行嗎?」
「不想去當然也沒問題,不要這世封和爵位便行了。」
崔氏惱怒,卻又不敢得罪了秦琅,這個庶子如今已經是她不敢仰望的存在了,更別說得罪。
於是只好望向兄弟崔敦禮。
崔敦禮這次回朝,改任翰林院大學士兼知制誥,這是被稱為內相的職務,也是個實權要職。
不過面對秦琅,卻也只是客氣道,「三郎,五郎也是你親兄弟,他又從沒有離開京師在外做過事,松州那種邊地,只怕也難以適應。再說了,這松州都督,現在也無實權,過去了也只是擺設,又何必過去呢。」
「崔公,這是我們秦家的家事。」秦琅有些不客氣的道。
崔敦禮識相的閉嘴,雖然他也是秦琅的娘舅,就算不是親的,可畢竟妹妹是秦家正室夫人,但終究如今不是武德九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敢當着秦瓊的面罵秦琅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是上不台席面的狗肉。
可如今他不敢。
秦琅早非當年的那個卑賤庶生子,這是四朝元老,皇帝都要尊稱尚父。
崔家也得依仗秦家。
秦珣站在那,嘟囊着,「不要爵位世職就不要,誰稀罕。」
「閉嘴!」
崔氏怒喝。
年近七十歲的崔氏,當家多年,那股子當家夫人的威勢一下子就鎮住了秦珣。
「你明天就收拾東西,去松州。帶上那些個妾生婢生的庶子同去,嫡孫給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