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嫡公子

第二十章 古者決訟,令觸不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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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        這名令史名為枯。愛字閣 m.aizige.com

    他在十年前在學室入學。

    在最後一年『試』為吏階段,更是被評為了『最』,但後面不知為何,他放棄了學室推薦的佐助長吏的吏員一職,反而選擇繼續留守學室,成了一名假史。

    其在學室授學三年之後,成功的從假史轉正,成了一名真正的令史,但學室內不少令史都替其惋惜。

    要清楚。

    秦時秩六百石以上的官吏才能被稱為長吏,在這時對應的官職至少都是縣令長或郡守一級。

    佐助長吏的吏員,相當於後世的秘書。

    這推薦不可謂不好。

    當年不少學室的史子都眼紅他。

    但他卻毅然決然的放棄了這個機會,一頭扎在學室授學上,而原本遠不如他的其他史子,現在不少都已經身居高位,成了地方郡縣的郡丞、縣令等。

    即便如此。

    令史枯依舊不為所動。

    整日醉心秦律。

    加官進爵對他而言,仿佛沒有任何意義。

    他也被不少人稱為怪人。

    但不得不說,令史枯的授學功底很強。

    在木板上寫下『灋』字之後,令史枯並沒有急着講解,而是開始回顧起上節課講的內容。

    他開口問道:

    「上節課所講可還記得?」

    四周頓時傳出回應.

    「回令史,史子未曾忘也。」

    「為吏者,當操邦柄,慎度量,來者有稽莫敢忘......」

    聽着四周琅琅的讀書聲,秦落衡卻是與四周有些格格不入,他張了張嘴,想跟着誦讀,不想讓自己顯得這麼特殊,但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學室開學已一月有餘。

    雖然因關中大索中斷了二十日。

    但前面十幾天,學室內的授習是沒有中斷的,也就是說,他作為一個插班生,已經落下了十幾天的課程。

    令史枯注意到了秦落衡的異樣。

    但也只是一掃而過。

    等到其他史子讀完,令史枯朗聲道:

    「入學來,我們授習的識字教材為內史騰編撰的《為吏之道》。」

    「凡為吏之道,必精潔正直,謹慎堅固,審悉無私,微密纖察,安靜毋苛,審當賞罰。」

    「......」

    「吏有五善。」

    「一曰:忠信敬上。」

    「二曰:清廉毋謗。」

    「三曰:舉事審當。」

    「四曰:喜為善行。」

    「五曰:恭敬多讓。」

    「吏者當力戒五失。」

    「不得夸以迣(zhi),不得貴以泰,不得犯上弗知害,不得賤士而貴貨貝,不得見民倨傲。」

    「......」

    聽着令史枯將以往授習過的《為吏之道》重新背了一遍,秦落衡當即明白過來,這是令史枯在幫自己了解前面所學,也連忙起身朝令史作揖感謝。

    等將《為吏之道》背完,令史枯看向了木板。


    肅然道:

    「今天我就告訴你們一個字。」

    「灋!」

    「秦灋的灋!」

    秦落衡將目光移向木板。

    上面的字是秦朝的『法』字。

    令史枯摸着唇上鬍鬚,目光掃過室內史子,平靜道:「灋這個字由三部分組成,一個氵(shui),一個廌(zhi),一個去。」

    「你們可有誰知道其分別代表的含義?」

    話音一落,四周瞬間安靜。

    無人敢回應。

    令史枯眉頭一皺。

    秦落衡盯着木板上的『灋』字,腦海中回想起夫子教自己識文斷字時的講解,結合自己對法的認知,稍作變通,也是大致猜出了三個部首的含義。

    令史枯面色陰沉。

    惱怒道:

    「爾等二十餘人,皆為朽木不成?竟無一人敢出聲?」

    「這段時日,我教你們識的字已經上百,加上以往你們認識的,至少已識字三五百,難道你們就對字意沒一點認知?」

    「『氵』『廌』你們大可說不識。」

    「但『去』字呢?」

    「爾等將來是要為官為吏的,如此羞赧如何能成事?又如何能處理好地方政事、治理一方,輔佐陛下?」

    在令史枯劈頭蓋臉一陣怒罵之後,一名皮膚黝黑,五官方正,濃眉大眼的精壯青年漲紅着臉出列道:

    「令史的話太傷人了。」

    「史子閬雖學識淺薄,但也願意回答一下。」

    「氵:水也。」

    「廌:一種禽獸,具體不知道。」

    「去:違、離也!」

    「連起來的意思就是,就算是兇猛的禽獸犯了事,也要被驅離,不過有時做官要像水一樣,要學會變通,不能一味蠻幹。」

    令史枯滿意的點點頭。

    讚許道:

    「說的不錯,其他人有不同看法嗎?」

    有了這位史子打頭陣,其他史子也紛紛出列,說出了自己對這三字的看法,並對灋字做了解讀,雖然很多解釋都很牽強附會,但令史枯都一一表示了肯定。

    見室內討論氣氛越發活躍,秦落衡也高看了令史枯幾眼。

    這是一位好老師。

    寓教於樂。

    他是故意用激將的方法,激起這群十七八歲少年的鬥志,為的就是讓他們放開束縛、直抒胸臆,更好的進入學習狀態。

    他作為令史,自然知道灋的真義,也知道這些史子說的都牛頭不對馬嘴,他甚至也清楚,讓這些識字不多的史子解釋這三字,根本就是強人所難,但他要的就是眾人開口。

    所以無論他們作何解釋,他都表示了讚許。

    這份心性非常人能比。

    隨着時間推移,室內其他學子都陸續出列。

    場中僅剩一人未發表觀點。

    即秦落衡。

    一時。

    場中所有人都看向了秦落衡。

    不過看到秦落衡這陌生面容時,其他史子臉上都露出了疑惑,他們之前在學室沒有見過秦落衡。

    秦落衡起身行禮道:

    「新入室史子秦落衡見過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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