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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宮。
嬴政高坐其上。
嬴騰站在下方,恭敬作揖道:「臣嬴騰參見陛下。」
嬴政沉聲道:
「朕叫你過來,並無其他事。」
「只是讓你在隱宮中,挑選幾名隱官,送到秦落衡那去,幫他打整一下田地。」
嬴騰蹙眉。
說道:
「陛下,這秦落衡是何人?」
「用隱宮之人做賞賜,是不是有些不妥?」
「隱宮乃安置皇室私奴的地方,陛下即位以來,朝中除了少數幾個重臣和掃平六國的功臣,陛下就沒有對外賞賜過隱宮私奴,這次還直接賞賜隱官。」
「陛下若是不給臣一個說法。」
「臣恕難從命!」
見嬴騰這麼執拗,嬴政也有些頭疼。
嬴騰身為大秦宗正,地位非凡,若是真按輩分,嬴騰其實還比自己要高一級。
不過。
嬴騰說的也沒錯。
隱宮私奴的賞賜,在大秦是法外恩賜。
非有功之臣不能賞。
這是歷代大秦先王定下的規矩。
亂賞私奴,就壞了規矩,恩賞也就失了意義。
損耗的無疑是皇室威嚴。
嬴騰作為大秦宗正,自然要為皇室負責。
他的話並沒任何問題。
嬴政道:
「朕知宗正心思。」
「朕何曾壞過規矩、不知輕重?」
「但宗正既然執意要問清楚,那朕就告訴你吧。」
「秦落衡......」
「他是朕的公子!」
聞言。
嬴騰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
他臉色驚悚,滿眼驚惶,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陛下在外竟然有公子?
這怎麼可能?
陛下自即位以來,不是一直醉心政事嗎?
就算外出,也基本是大軍開道,從不帶宮中后妃,難道是隨行侍女?但以陛下的心性,不可能默不作聲。
但這是什麼情況?
嬴騰感覺整個人有點懵。
這事已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見嬴騰面露複雜之色,嬴政哪裏不知嬴騰想的什麼,心中也是又氣又惱,無語道:
「宗正就莫要胡思亂想了。」
「此子你見過。」
「當年還是你親自為其上的宗室籍!」
嬴騰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不解道:
「臣沒聽明白。」
「臣何時給他上的宗室籍?」
「宗室子弟中好像並沒有秦姓之人。」
嬴政沉聲道:
「因為他本來就不姓秦。」
「他姓嬴!」
「是朕的十公子。」
「叫嬴斯年!」
「宗正現在可記起來了?」
「嬴......十......陛下當年不是......」嬴騰雙眼猛的睜大,滿眼不敢置信之色,他被這個消息徹底震驚到了。
嬴政自然知道嬴騰想問什麼。
說道:
「他沒死。」
「一直就沒死。」
「只不過當年為了不動搖朝政,朕故意對朝堂說他死了,現在宗正知道朕為何要賞賜隱官了吧?」
嬴騰點頭。
「臣明白了。」
「臣立馬下去安排。」
「陛下,既然十公子沒死,那十公子的姓名,是不是當重新加回宗室籍?也需不需要將此事告知給其他公子?」
「不用。」嬴政面無表情道:「他的事暫時不要外露,朕對他自有安排,你也不用管這些。」
「諾。」嬴騰眼皮一跳。
「下去吧。」嬴政揮了揮手。
「臣告退。」
嬴騰緩緩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
嬴騰情緒依舊難以平復。
十公子還活着?
這個消息實在令他難以平靜。
他作為嬴氏宗正,自然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原本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但隨着十公子歸來,一切又都有了變數。
他不敢去猜陛下的想法。
也不想捲入其中。
既然陛下不願把十公子的消息公之於眾,他自然也不敢多嘴的說出去,隨即,他想到了華阜最近的異常,眼中若有所思。
他回過頭。
看了眼莊嚴的咸陽宮。
也是快步離開了大秦的朝政中心。
......
殿內。
夏無且亦步亦趨的走了進去。
「臣參見陛下。」
嬴政也不多說廢話,直接了當道:「朕最近得了一個藥方,你給朕找到這些藥材,儘量選用年份高的藥材。」
「朕給你半年時間。」
「半年後朕要看到成藥,也要知道這藥方療效。」
說完。
就有一名宦官,雙手捧着幾枚竹片,去到了夏無且身前。
夏無且猶豫了一下,伸手把這幾枚竹片拿到了手裏,看着上面的藥方,眼中不由露出一抹異色。
良久。
才沉聲道:「臣遵令。」
夏無且其實很想問這藥方是哪來的,但嬴政顯然沒有想告知的想法,見狀夏無且也是識趣的拿着藥方退了出去。
殿內。
只剩嬴政一人。
在把手裏的事交代完之後,他並沒有絲毫耽擱,直接伏案處理起了日常的政務。
休息了一天。
他的大案上奏疏已堆積成山。
他隨手拿起一份奏疏。
翻開。
這是廷尉府郭旦呈上的奏疏。
見到郭旦這個名字,嬴政面色微微一沉。
郭旦的確名不見經傳,但其父卻是赫赫有名,正是為大秦一統天下,立下過赫赫功績的大功臣郭開。
當年郭開以一己之力,解決趙國兩大名將,為大秦覆滅趙國立下不世之功。
趙國滅亡後,他把郭開封為了上卿。
不過郭開畢竟『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