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一杯嗎？」

    夜晚，四番隊隊室，卯之花烈正處理着一些文件，門外便傳來了梁月的聲音。

    他推開門走進來，看到卯之花後又道

    「大晚上的難得清閒一些，就不要想着工作了。」

    卯之花抬了抬眉，有一些驚訝的說道

    「上院議長，四十六室大法官，真央靈術學院校長的梁月大人，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裏了？而且，還是去喝酒？」

    「也不要一直將自己緊繃嘛，偶爾還是要消遣一下的。六番區的花紅，今天我請客。」

    「真不愧是貴族大人，能輕描淡寫的說出去花紅請客。」卯之花笑了笑

    「你都這麼說了，我又怎麼能拒絕呢？」

    「不過，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算是只有我們兩個。」

    「什麼叫算是？」

    「還有兩個小孩兒，這頓飯也是他們其中之一負責的。」

    梁月眨了眨眼睛，神秘的說道「是我的新學生哦。」

    ………………

    六番區

    花紅

    在淨靈廷重建之後，花紅也很快便重新在六番區開業，依舊是如過去一般走高端路線。

    在豪華的包間內，梁月與卯之花在一個桌子面前對立坐下，一旁還有一個小桌子，小桌子兩邊坐着一個女孩兒一個男孩兒。

    女孩兒皮膚是深色的，男孩兒有着淺黃色的短髮，前者大大咧咧，後者略顯拘謹。

    「四楓院家的小公主，原來這就是你要收的徒弟。」

    酒桌上，卯之花淺笑道「這個小男孩兒倒是沒看出是什麼來歷。」

    「喜助是我的玩伴哦！」梁月還沒說話夜一已經張嘴說道

    「別小看喜助，這小子可是相當有才華的！」

    沒錯，梁月這次收的徒弟就是四楓院夜一與浦原喜助！

    而且這也是夜一的父親，當今四楓院當家親自找他希望能收夜一為徒的。

    梁月想了想，決定收下夜一這個徒弟，不過在看到她的時候，夜一卻說一定請他把浦原喜助也一起收為徒弟。

    「雖然，真央靈術學院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學生。但京樂與浮竹之後，我確實也沒有親自教學過了。這樣可不行啊……」

    「夜一和喜助都是天才，只能希望我不會埋沒他們的天賦了。」

    面對嘆氣的梁月，卯之花呵呵一笑「如果說你都能埋沒他們的天賦，那麼只能說明他們確實沒你說的那麼有才能。」

    「京樂與浮竹，現如今可是十三隊裏超新星。」

    「還超新星呢？」梁月苦笑道「你也不看他倆都當隊長多久了。」

    卯之花搖了搖頭，然後品了一口杯中的酒，輕聲道

    「和我們比較起來的話，他們還是年輕人呢……」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好，老年人有我們老年人的快樂。」梁月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嘖了一聲長嘆道

    「好酒啊，如夢如幻，如痴如醉，一口下去好像領悟了更上一層的劍道一般，心曠神怡！」

    卯之花又喝了一口酒「聽說，春水遇到了一點麻煩？」

    「沒什麼大麻煩，伊勢家的神器丟了，那些冥頑不靈的傢伙要處死春水的大嫂，這件事我會幫他處理的。」

    卯之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四楓院夜一，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看來你已經成功說服四楓院家了啊。貴族的事情就是要由貴族來處理才是，你現在越來越圓滑了。」

    「人嘛，就是這樣。總是要改變的，不能接受改變，我也活不到現在。」

    他們兩個邊喝酒邊說話，雖然有兩個小孩兒在但也是暢所欲言。

    從四十六室談到了護廷十三隊，從千年前的過去談到了百年後的未來。

    「劍術的境界會不會是永無止境的？」

    突然間，梁月問了一個與之前所有話題都不相干的問題。

    「……」卯之花沒有說話，她究竟有多少年沒有再提劍戰鬥了？

    以前轟轟烈烈的砍殺早就已經過去，沸騰的鮮血也已經冷卻，在當初那一戰之後，她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在自己死亡前永遠的塵封自己的劍？

    但數百年的冷靜，數百年的封刀卻是讓她以前所沒有的心境去面對自己的『八千流』斬術。

    就好像一個完全中立的第三者一樣，過去的『八千流』的一切她都可以冷靜的看待，她過去的一切斬術都在如今面前變得不堪一擊。

    正在對局之中的劍者往往看不出自己與對方的破綻，而冷靜旁觀的第三者站在上帝視角上則很容易看出其中的差距與弱點。

    現在的卯之花，正是處在這樣的境界之中。

    「我是不是找錯話題了？明知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卻還是忍不住問了……我想即使是你我，也無法達到這種境界吧？」

    看到卯之花陷入沉默，梁月也自嘲一笑「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感而發而已。」

    「劍是無盡的，人也是無盡的，無盡的人用無盡的劍，又怎麼會產生有限的劍術？」卯之花輕聲的回應着梁月

    「雖然理論上是這樣，但現實總是不盡人意，人生是有盡的，死神也有着自己的極限，有限的我們卻追逐着無限的劍，原本沒有盡頭的路也就有了盡頭。」

    「你……看到自己劍的盡頭了嗎？」

    梁月晃悠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然後仰頭，將其中的美酒全部灌入嘴裏。

    「看到了啊……在最近練劍的時候，偶爾會突破到那個境界。」

    梁月輕聲道「與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天地，但哪怕拼盡全力也無法永遠的停留在那個境界之中，我在想，那會不會就是我的盡頭呢？」

    「比起害怕永遠無法真的突破達到那個境界，其實我更害怕的是一旦達到那個領域之後，便沒有前方的路了。劍術會到達盡頭，一想到這點我就會由衷的感到恐懼。」

    「你……想太多了，這不像你……」卯之花微微抬頭，不知道看向哪裏，她呢喃道

    「是因為……那個剎秦嗎？」

    「……」梁月也沉默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我和剎秦算是從小便認識的朋友，後期為了追尋更高的劍道，他去了迷妄之塔，而我則進入了米米哈基大人的神社，不同的際遇帶來不同的人生，在聽到他還活着的消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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