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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沒有撐起護體罡氣。
護體罡氣其實是一門非常消耗法力的神通,但是很多練氣士不得不練,也必須要練。
因為血肉之軀總是脆弱的,哪怕是大修士也絕不肯用自己的身軀對抗對手的靈寶。因此會多損失法力來保護身軀,才是所有練氣士首要明白並且努力執行的,就像人怕死一樣,是本能。
做為元嬰修士的太乙當然也是如此,然而他依舊沒有,大概是因為要留存自己的法力。
這在兩位大真君的眼中則是投降的表現。
身形高大一些,雙眸精光綻放的大真君冷笑了一聲,俯視的目光中帶着譏諷和高高在上的理所應當,就像是雲端上的神明,俯瞰一個毫無手段的凡人。
與此同時,頭頂上的萬氏三兄弟已按照三才困鎖的陣法施展術法,垂下的重壓死死的壓在太乙的身上,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應對三名已經將鐵鏈扎在他身上的差役,沉重的像是戴上了百斤重的枷鎖,讓他想低頭坐下休息一番。
「你好像很鎮定。」另一位看起來有些瘦小的大真君皺眉喝問,他實在想不出太乙到底是心大還是有什麼手段應對,按理來說早該痛哭流涕,將所知所得一一交出,祈求他們大發慈悲放自己一條生路。
「我與元道盟、器盟丹盟商討才結束。一旦此地爆發大戰,他們必然有所感應。」太乙的目光挨個打量,又挨個挪走,銳利的目光好似要穿透隔絕神識的面具,認出他們的本來面目。
「元道盟自身難保,祈求他們來救你,不如祈禱你被搜魂之後還能維持住神魂的穩定,不會變成白痴。」
「那看來,我沒救了?」
「有。」
「只要我們能尋得我們想要……」
在那位大真君說話的時候,太乙輕輕搖了搖頭:「這等騙人的言語就不必說了。」說着綻放了自身的威壓,元嬰中期的修為赫然顯露,周身靈寶也最好了防禦的姿態,似乎已打定主意要硬撐下去。
「好!」
「好膽識,也好聰明。」
「既然如此,就請你先去死吧。」那身形高大的大真君再難耐,祭出一柄飛劍,飛劍奔如流星,森森寒氣讓空氣都染上了霜,不過眨眼的功夫,飛劍就已出現在太乙的面前,凌冽的殺氣刺的人生疼。
「鐺。」
黑色的護心鏡浮現,在火光的迸濺下綻放金光,化做金色的鱗甲。
飛劍的劍芒分化出上千道,形如瀑布般覆蓋了過去,只聽得叮叮噹噹的聲響,卻不見任何此撕開刺破血肉的場面也未聽到太乙的慘叫。
「怪不得不撐起護體罡氣,這身寶甲比罡氣可省力多了。」掠陣的元嬰中期修士驚嘆不已,在驚訝的同時不由得開始猜測太乙的來歷,要知道能達到靈寶的甲胃,在蛟龍族也不常見。
凡人懂得用甲胃護身,練氣士又怎麼會托大,全因寶甲難以煉製,相較而言大多數法袍就能達到護身的效果,同階的法袍在法力催動下,能保住在罡氣破碎的情況下護住身軀。
沒有一定的財力是養不起這等甲胃的,有替換和修繕甲胃的錢財還不如多穿兩件法袍,法袍壞了修繕起來也很快,還能賣掉法袍迅速換新,省卻窗口期。說到底還是修士們在修行的過程中篩選下來的結果。
「速速解決他!」
稍顯矮小的大真君雙眸冷冽。
他們說是那麼說的,好似塗山君是個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實際上同階對大真君忌憚絲毫不少,一旦等大真君馳援,想要殺太乙就麻煩了,說不定反而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金鰲宮又是太乙宗的盟友,相信得到消息的金鰲真君也會迅速趕來。
那時,他們就得面對兩位大真君。
塗山君出手少,金鰲卻是成名已久的老牌修士,其至少能拖住一位巔峰修士。他們這裏出了問題,叔祖那邊同樣會被牽連。萬一元道盟的陳丹明逃過一劫,他們又沒有從太乙這裏得到有用的信息你,再想做些什麼可就不好辦了。
「諸位如此迫不及待,難道就只為了星淵遺蹟內的事情嗎?」
「不僅僅派出六位真君堵截在下,甚至還有餘力應對元道盟的道友。」
「如此說來,金鰲宮的黑兕道友也是諸位殺的?」太乙你自始至終遊刃有餘的應對。任誰在知道別人要謀害自己的時候,第一反應肯定是擔驚受怕,但是之後呢?肯定要布手段反制對方。
此時,換誰來都會是如此的心態,哪怕看到六位元嬰修士也是如此的,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會勝利。
「看來你確實知道點什麼。」
「黑兕真君,可是你們狙殺?」太乙真君以靈寶道台穩住,整座甲胃形如龜殼,將他死死的護在大陣之下,哪怕是大真君的靈寶一時半會兒也破不開,如此他才有時間詢問領頭的兩人。
「可惜他什麼都不知道。」
稍顯矮小的元嬰修士嘆了一口氣。
他雖是在嘆氣,雙眸卻亮的嚇人,他其實很欣賞太乙,在絕境之下還能冷靜的思考,當真是非常人,現在他更希望撬開太乙的腦袋,看看他到底知道什麼。
「死!」
怒濤嘶吼,撞開天邊的捲雲,撕開平靜的風波,猶如翻天覆地的海嘯般闖入戰場。
萬流方驚聲看向身後,不知何時,一條身影出現,其勢動如雷霆,襲擊他的並不是常規的兵器,而是好似圓盤一樣的器物。
「二哥!」
「二弟!」
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嵴樑上,由他們三兄弟操控的陣法當即消失。
那兩位與他面容相彷的修士齊齊奔來。
那條大漢得勢不饒,再次欺身衝來,卻已經要面對支援而來的萬氏兄弟,兩人攙扶着萬流方,三人氣息仿佛被戰陣統合而一,竟然硬生生擋下了兩方小棱盾的攻擊,這時候他們才看清楚來襲之人。
身着金袍,身形高大,怒容中帶着幾分猙獰,以及些許驚訝。他並沒有盯死萬氏兄弟,而是轉向已經脫開陣法的太乙大喊:「既已脫困,幫我殺人!」
此時,金鰲真君才轉過身來,咧嘴嘶啞的說道:「黑兕真君是我的老友,死黨,幫我良多,他當我是金鰲宮的宮主,我卻當他是兄弟。我以前就提議結拜,他不同意,但是我依舊當他是親兄弟。」
「你們卻殺了他!」
金鰲真君雙目已完全紅了。幾百年的交情啊,出生入死這麼久。
哪怕是當年的紅山一戰,他都不覺得黑兕會死,黑兕的本事他懂,怎可能死在亂戰之中,然而,本應該坐享金鰲宮成果的時候